“什么药?”宋清冉问,“感冒药?有的。”
“不是。”吴启酝酿了半天感情也没说出来,他偏了下头,小声骂了一句妈的。
然后他破罐子破摔似地又说,“我说痔疮膏或者消炎膏,老子屁股疼。”
宋清冉没忍住便嗤笑了一声,走进了卧室,又拿出了一个药箱放到吴启身边,“恭喜你脱离大龄处男身。”
被吴启折腾这一下子,宋清冉再没了睡意,他难得地勤快了一回,把房间收拾了,扔在沙发上的衣服被拾掇进了衣柜,散落的各类杂物回到了原位。
整理完了之后,他拿起手机,才发现这比人都金贵的东西被冻没电了,又赶紧冲上电。宋清冉靠在床上,手里拿着连着电线的手机,开机了之后看见了两个未接来电。
都是李世州。
他立刻拨了回去,随手关了灯,在黑暗里等着电话接通。
李世州之前从医院出来,就觉得苦闷无望极了,他握着手机,身上像是压了一个大山,他快背不动了,但是也只能咬着牙坚持下去,还希望可以把这座山背得尽可能久一点。
他早早地从高中毕业了,之前的同学都有能亲密到这份上的。而现在,他晚上在酒吧里也不跟别人相交,多一句话都不乐意说,要是给他们说了,不再安慰完他之后幸灾乐祸的都算好人。
接到宋清冉的电话,他立马接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捧着手机,轻轻地叫,“……哥。”
宋清冉躺在床上“嗯“了一声问,你现在去酒吧了吗?”
“没。”李世州静了很久,听筒里只有他的呼吸声,这声音听上去单薄无助,“你睡了吗?“
宋清冉闭上眼睛,轻缓地说,“没,怎么了?”
“我想去见你。”
李世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漉漉,裹着寒气,他通红着眼睛,通红着鼻子,通红着脸颊,手都也冻的发红,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
宋清冉让他进来,弯腰为他拿拖鞋,又伸出手摸了摸他冻得冰凉的脸。
“外面这么冷,你怎么不带个围脖手套?”宋清冉问他。
“我忘了。”李世州小声说。
吴启那屋关着门,里面没声音,只有灯光从门缝底下泄下来。宋清冉把李世州带进了自己房间,把门带上,让李世州坐下。
“你晚上想在这睡吗?”宋清冉问他。
他的这句问话,像是带着倒刺的软勾,撩拨在李世州的心上。
他心里的压抑被这句话催发,变得沉甸甸的,他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宋清冉的卧室墙上挂着一幅色调明亮画,是那种日本画家所擅用的柔和的色彩,画着湖泊与树,树上散落着细碎的花。
是春天的样子。
仿佛有一道柔和的光曜进了黑洞洞的深渊。
~李世州点了点头,抬起头,去亲吻宋清冉,只是碰了一下就缩了回来,像是处在灰暗里的人去试探着触碰那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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