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迹地往前边一楼小阳台看了一眼,掐了烟,绕着徐远南给车调了个头,停在徐远南旁边,徐泽如挑着嘴角十分真诚地笑着解释:“大侄子,叔这车上的全险,你就是承认了刚才那劳什子的易拉罐儿是你踢的,叔也不会讹你。”
“犯不着。”
说完,便轻笑着踩油门走了。
紧跟着转身回头,堪堪见着了一个车屁股,和伸出车窗漫不经心地摇晃了几下的那截手臂,徐远南紧攥着德芙低咒:“好么,敢情您什么都知道,这是成心玩儿哥呐!”
“徐远南,大伯父招你上来回话儿!”二叔家疑似面瘫的堂弟站在小阳台上对着徐远南喊话,徐远南这才转身,收拾好心情,急匆匆钻进了楼门。
农历七月初九,奶奶刑美珍的生日。
徐远南他老子徐泽清早就定下过规矩,家里的儿孙辈有一个算一个,哪怕你忙丢了脚后跟儿,只要没遇着什么不可抗力因素,就得赶回信都市给老太太祝寿,否家法伺候。
徐远南他爷爷徐恩乾本是信都市副市长,身子骨没能扛过那个动荡的年代,于1969年病逝于乡下的牛棚里。
从那一刻起家中居长的徐泽清便自觉担起了父亲的责任,上孝母亲,下顾五个弟弟妹妹,因此,直至如今他发的话在徐家那也是圣旨,没人敢违逆,除了传说中那个小叔。
之所以说小叔是个传说,是因为他那个小叔在徐远南他老子婚后不久,徐远南和他那个倒霉的孪生弟弟出生的前一年便一声不响地离了家出了走,一去二十年,杳无音信,一次也没回过家。
所以,徐远南对小叔的印象便完全停在了奶奶家墙上老相框里那张黑白全家福上——
十四岁的少年,白衬衫,蓝裤子,绷着脸站在徐远南他爹身边,抿着嘴抓着徐远南他爹的手,青涩的眉眼间尽是倔强,打眼一看就知道那家伙是个不好弹压的主儿。
只是他老子徐泽清不这么认为,徐泽清一直觉得五个弟弟妹妹里,属徐泽如最贴心懂事。
南牙 2002-8-17 19:53:32
后来到奶奶家看见那张全家福才想起来,
南牙 2002-8-17 19:54:01
擦,原来那五个八长得有点像小叔啊
brant 2002-8-17 19:54:02
回
brant 2002-8-17 19:54:30
要真是小叔,都到家门口了,他能不上去?
南牙 2002-8-17 19:54:59
滚蛋,你才里外横竖都是2
我说像又没说是
南牙 2002-8-17 19:55:07
小叔不可能笑得那么勾人
brant 2002-8-17 19:55:09
……
brant 2002-8-17 19:55:27
行了,别发/浪了,你们的相遇一点都不美好,可发展几率趋于负无穷好吗
骚年现实点,赶紧洗洗睡吧啊,我去图书馆了
南牙 2002-8-17 19:55:59
擦,快滚。
brant,孪生弟弟徐远东的英文名。
虽说徐远东初中毕业就去了英国,但兄弟两个感情一直很好,徐远南遇着点什么事都愿意跟徐远东叨叨两句。
比如说,他高一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搂着同班一个好哥们起了生理反应。
再比如说,今天急急忙忙往奶奶家赶时一脚踢出来一个美大叔。
徐远南每次找徐远东吐露心事开场白必是:“哥的小棉袄啊!”
徐远东小棉袄刚才有句话说的没错,就算那五个八再贴合他的审美,也改变不了那美大叔只是一陌生人的事实。
中午那江湖一别,除非有阿拉丁神灯相助,否则那就是再也不见,就算他往人家车顶上画了一个简笔猪头也没用。
如果没有后来那场非典,这桩糗事必定真的会成为时间长河里的一粟,漫漫人生戏里的一段台词都没几句的小插曲。
待徐远南被社会磨光了锋利的棱角,容徐远南将独属于青少年的那份儿为了爱可以抛弃一切的锐气打磨圆滑敛进心底,届时再提起这事来,徐泽如或许会说一句:“啊!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徐远南那熊孩子啊,也就长得像我哥。”
而徐远南大概也会吃着自家小叔的豆腐遗憾一声:“可惜了得,居然真是我叔。”
很多年之后,徐远南闲的蛋疼做自我剖析时,他如是对好基友柳少风臭显摆:“我跟我小叔在一块儿那就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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