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忘是被颠醒的。
身体快速起伏着,腰被折成一个难受的弧度,浑身酸痛。
他微微睁开眼,眼前是杂草丛生的地面,飞快地向后倒退着。
马蹄嘚嘚,激起一片尘土。
迟钝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他是在马上,而且横趴在马背上。
他伸手,抓住骏马的鬃毛,艰难地半抬起身来:“你……这是何意?”
男子闻声,微微低下头,紫色的眸子晦暗不明:“醒了?”
楚忘昏头涨脑地四顾:“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男子伸手,勒住楚忘腰身,一拉一抱,便将他锁在了怀里。
“小东西……你那娃娃皇帝如此害我,我自然要让他尝尝厉害。”
楚忘满头黑线:“娃娃……皇帝?你要让他尝厉害,你抓他就是,抓我干嘛?!”
男子一手执着缰绳,一手抚着楚忘的发:“他是皇帝,哪有这么好抓?……况且,痛失所爱的滋味,焚心蚀骨,当是世上至痛酷刑。”
楚忘的脸更黑了:“你……抓错人了。”
男子低下头,皱起眉:“什么?”
楚忘一声吼:“我说姓拓跋的,你他妈抓错人了,皇帝不喜欢我!”
拓跋大笑一声,一夹马腹,手中马鞭甩过漂亮的一个鞭花。
骏马一声嘶鸣,跑得更快。
“小东西倒挺泼辣,不过你且说说,皇帝不喜欢你,喜欢谁?”
楚忘一时呐呐,梗着脖子说:“这……皇家辛秘,干嘛要告诉你这外人?!”
“小东西,喜欢与否,不是你说了算,亦不是他说了算。情之一物,向来由不得人。”
楚忘被颠得浑身难受,又不想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于是生硬地扯开话去:“你带着我,不怕跑不快?我觉得……你还是把我丢下逃命为好。”
拓跋肆意一笑,十分张狂:“二十年前梁国先帝布下天罗地网,尚不能将我如何,何况他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娃娃?”
楚忘别扭半天,轻声反驳:“其实他毛倒是长齐了……”
毕竟狗皇帝也有二十五岁了。
而且,所谓眼见为实。
遇敌
也不知奔波多久,总算到了一个小镇。
有人牵着俊马前来迎接。
拓跋换了马匹,拿了干粮,便又要匆匆上路。
楚忘死活不肯上马:“看你眼线内应也挺多,何不休整一下?我腿都成罗圈了……”
拓跋闻言只闲闲看了自己的手掌。
手很修长,指腹间有薄薄的茧,看起来极其有力。
楚忘的后脖颈又隐隐痛了起来。
“一个人若昏迷的次数太多,对身体也不好。”
赤/裸/裸的威胁。
楚忘无奈,只能上了马。
却见那些内应也齐齐上了马,几人一队,分别朝不同方向飞驰而去。
拓跋戴起蓑帽,遮住容颜,亦上了马,将楚忘圈在怀里:“追兵太多,能分散些也是好的。”
简直是毫无休整,披星戴月地逃命。
拓跋策马狂奔,直至月上中天。
楚忘被颠得浑身散架,在马背上欲生欲死。
拓跋见他难受,终于勒马停伫。
此地荒野,前方是稀疏的一片树林,树梢上挂着一弯明月,清光辉辉,散落天地。
倒是个好月色。
楚忘下了马,几乎瘫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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