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美。”
男子闻言冷笑了好几声。
眼下,就算她真有这个意思,他也不会去配合的。
毕竟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没有愈合,光是扛着她下去就已经费尽了全力,腰腹间也崩开了好几道血口子,骨头缝隐隐作痛。
在这样的状况下,那他哪还有精力,哪还有心思去干那档子掏空自己精气的事?
除非,他是不想活了。
此外还有一点——南诏那边的民风极为粗犷而开放,故男欢女爱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并不是拿来羞辱女子的特殊手段。
反正想要折腾她,他多的是法子,并不缺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一样。
相比之下,方才他只是在言语上挤兑了她几句,就打击得她惶恐不安的闭了嘴,那才叫一个犀利,那才叫一个痛快。
“你才想得美!”
吴玉姬很不服气的回道。
虽说清白暂时无忧了,但她没有顾得上松一口气,反倒忆起了那夜他对自己饥渴的索求,和眼前这口是心非的一幕搁在一块儿,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男人,还真是虚伪!
一路上,雾气弥漫,山石嶙峋。
“哎呀!”
吴玉姬已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尖叫了。
男子走得很快,遇着了带刺的花枝和垂下的树杈也不晓得俯身避过,而是故意将她当做肉盾,直挺挺的迎了上去。
她很想伸手将脸护住,奈何力气尚未恢复,只能死命的埋着头,堪堪躲过了破相的危机。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是扛着她走出了山林,两旁的道路也渐渐宽阔平坦了不少。
天边,隐约出现了一抹鱼肚白。
她刚想缓上一口气,就被他粗暴的卸下,重重的扔在了道旁,脑袋磕在了一块凸起的大石上,登时头破血流。
“好了,这下可算是能看得清楚了,可以动手了。”
他慢慢的俯下身来,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将刀尖抵在了她突突乱跳的眼皮上,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你说,我是先挖了你左边的眼睛,还是右边的?”
山坳里。
“阿婴,她真的还会回来?”
黑裙女子往山下望了望,略有些迟疑的问。
即使男子受了伤,但怎么看都是他占了上风,断不会轻易折在吴玉姬手里的。
所以,有去无回的那个人,多半是吴玉姬才对。
“他给人做牛做马惯了,即便哪一天能直起腰当人了,做事时也不免畏首畏尾的,无意识的保有分寸和余地。而她,就不一样了。”
白衫红裙的阿婴轻笑道:“那天,她的表现,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不过是初出茅庐,力道和手法都生疏到了极点,偏却能横下心,拿鞭子把人的眼珠子都打飞了。
那一幕,着实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有时候,不一定要心狠手辣、嗜血成性才能成功的害死人。只要够蠢,就行了。”
阿婴想着她有本事将眼珠子弄出来,转瞬却被吓得昏厥过去的情形,不禁露出了一抹讥笑之色,“不过,她如果是真的聪明,就早该发现自己的异状了。”
“这倒也是。”
黑裙女子的神色轻松了许多,又道:“那个箱子,还继续放着么?”
“放着。”
阿婴慢悠悠的说,“怨气已经催动得差不多了。等她回来,应是就能用上了。”
……
……
短暂的小憩了一会儿,许含章的气力便恢复了七成,正欲爬上马背,继续往前赶路,但一瞧见马儿恹恹的趴在自己面前的模样,不禁心下一软,决定让它再休整一阵子。
“又是你?”
然后,许含章突觉颈间一凉。
再一回头,便远远的瞥见了红裳女的身影。
她的面目仍是像隔了一层雾气,看不真切,身上则依旧是湿漉漉的,似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许含章已很久没有看到她了。
久到,险些就将这个人彻底遗忘了。
片刻后。
许含章再次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衣襟上坠着的桃木符。
将它戴上,的确是能辟邪挡煞的。唯独在面对她时,却成了一件摆设。
关于她现下究竟成了什么物事,是人,是鬼,是活死人,还是傀儡,其实许含章心里早就有了某种猜测,但因着前些日子的事太多,崔异又明显不想让自己牵涉进去,果断找了别的术士去处置,于是自己便都搁置了下来,没去理会。
但她既然都有本事跟到这里来了,想必不是自己不理会,就能相安无事的混过去了。
“阿渊。”
许含章霍然站起,正要率先发难,林子深处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
紧接着,崔异就顶着一肩的树叶和一头的露水现身了。
“我就知道,你会往坟场里钻。”
他似是寻觅了许含章多时,此刻才终于瞧见了她的身影。
“你怎么会来?”
若不是他气息温润而鲜活,举止如常,许含章几乎要怀疑他是红裳女制造出来的幻觉了。
同时,他刚一出现,那抹红影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和上次回老宅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这也太巧了。
巧到她不得不心生疑虑,直觉他定是隐瞒了什么。
可是……
如果他存心就是要隐瞒,那她能从他的口中套出真相么?
况且,他是不会害她的。
即使是有所隐瞒,那也是为了她好。
而她,是不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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