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程勤想了想,“不过,我看他家,还可以啊。”
“楚老头家……怎么说呢,楚老头年轻的时候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程勤一愣,“哦?”
“只不过年老了,知道低调了。”程孟田咳嗽了一声。
“什么意思啊?”
程孟田想了想,视线落在远方,回忆着当年的事情,“杨家的儿子绑架你的那年,我们其实报警了,但是你也知道,烟城那些年黑白一家,乌烟瘴气,最后你能……活着回来,是楚老头出面。”
程勤差点踩刹车,好半天才消化。
“楚老头就是当年的楚九爷,家喻户晓的人物……”程孟田说完,叹气道:“你爸妈当初真的报警了,也把你顶包的事实跟警察说了,不管用啊。”
程勤说:“爷爷,都过去了,现在挺好的。”
程孟田摇摇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节后,“出尘”的设计稿一修再修,完成后程勤全权交给了程双。
妹妹的事情搞定后,李安森强烈要求年休,手头上的工作不放心给别人,硬生生塞给了程勤,还赶上出版社出了一点问题,一星期连轴转,睡办公室,外卖果腹,工作如山,程勤每天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周六下午,程勤终于将大神芦荟胶的原稿修改后交到出版社,饭都没吃到家见床就倒,刚要闭眼,就接到了楚扬的微信。
楚扬:程叔叔,你能来一下医院吗?我找舅舅不太方便。
那天后,楚扬给程勤打电话,他没接,然后楚扬不再打了,而是保持着一定的频率给程勤发微信,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吃饭了吗?今天有点冷,多穿衣服,你家绿萝该浇水了,只字不提别的。
这种迂回战术,更像是以退为进,或者是一种试探。
程勤没有回复,忙虽然忙,但是回个微信的时间还是有的。
他在躲!
而此时这条信息上,出现了医院二字,程勤躲不过去了,坐起来睡意全无,立刻回了过去,“楚扬?”
楚扬清清喉咙,“我在医院,你能来一下吗?”
“医院?!”程勤起来穿衣服,“哪个医院?”
“中医院。”
“马上到。”
程勤到医院的时候,楚扬正坐在走廊的长凳上,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小孩儿又给谁开瓢了,直到他看见楚扬裹着绷带的脚。
程勤蹲下检查了一下,“怎么回事?”
楚扬盯着程勤的双眼,问:“你最近去哪了?为什么没有在家?”
“什么意思?”程勤皱眉想了想,“你去找我了?”
楚扬沉默了一会,道:“下楼时崴脚了。”
程勤叹口气,“你这只脚命途多舛,怎么感觉要保不住了呢。”
楚扬低头不语。
程勤将楚扬扶起来,让他挂靠着自己的肩膀,“我送你回学校,你宿舍有人吗?”
“不回宿舍,太麻烦同学了。”楚扬说。
“那送你回公寓?”
“钥匙忘老家了。”
程勤挑眉,总觉得这是一出精妙地天罗地网,“那你准备去哪儿?”
楚扬脸微红,小心翼翼试探道:“要不,去你那儿?”
程勤瞅着楚扬,都要气笑了,“你倒是不怕麻烦我是吧?”
“不好意思,”楚扬低头,“那我问问舅舅吧。”
程勤叹气道:“行了,他在西藏晒高原红呢,走吧。”
楚扬抿了抿嘴,嘴角儿有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出了急诊大楼,距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困急眼的程勤异常嫌弃“铁拐李楚扬”先生,于是身体半蹲,说:“上来,我背你。”
楚扬说:“我很重。”
“你现在很瘸!少废话,上来,”程勤依旧保持着姿势,楚扬乖乖爬上去,然后搂住了他的脖子,程勤扭头,楚扬呼出的热气能喷到他的脸颊上,“我最近很累,背你没别的意思啊,你千万不要想歪,我想尽快回家睡觉。”
楚扬有些心疼,想伸手摸摸程勤胡子拉碴的下巴,“是啊,看你黑眼圈都有了。”
“忙死了,每天都睡办公室。”程勤颠了颠楚扬,“靠,真沉,我腰都酸了。”
“原来加班啊!”楚扬小声说,语气如释负重。
程勤说:“哎?我加班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不是。”程勤的耳朵轻轻碰到楚扬的嘴巴,他差点儿没忍住含进去,小声解释:“我以为你躲我呢。”
程勤不知如何开口,所幸缄默不语。
上了车,楚扬偷偷看程勤,快到家的时候,他说:“程叔叔,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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