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体和思想都还没准备好接受另一个男人。”冯心远坐起来,垮下肩膀道,“不要用我来代替你的最爱,那没有意义,那个痕迹是你自己刻上去的,只有时间能冲淡,在上面盖一块其他颜色的漆,只能更显眼。”
司佑没有动,就这麽躺在床上,用手臂遮住眼睛:“对不起。”
冯心远长叹一声,遗憾无比:他还在期待司佑能够倔强到死,说“不试试怎麽知道”呢,这下倒好,他的以退为进彻底退没了,只得果断撤出战场。
“我去客房睡。”
都是男人,司佑自然知道不能和冯心远睡一起,倒不是什麽礼节问题,而是一起睡,冯心远就得面对一晚上不时的勃起,这可不是什麽舒服事。
“不用,我回房。”
“你睡这儿。”冯心远笑眯眯的道,“说不定我明天早晨还有机会呢?”
司佑囧了,囧之余又对冯心远这个人了有了些好感。
心机深沈,但是却把这份算计用在舒服体贴上,只要关系单纯,和冯心远在一起绝对什麽都不用考虑,能够获得一份安安静静地生活。别人不好说,但对耗尽心力的司佑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愉快。
相比之下,同样心机深沈、老谋深算的芮睿却总是给人一股说不出来的束缚感,哪怕再单纯亲密的关系,如果不能屈服,那最终的结局就是被压制。与芮睿的交往是绝对的控制与被控制,不存在平等,甚至没有扶持与帮助。不能赶上他的脚步,那只有面临残酷的被淘汰,司佑必须得拼了命的努力,才能跟在他後面跌跌撞撞地前行。
司佑是真的累了,疲於算计,累於担心。他只比芮睿大两岁,可是随著年龄的增长,有陌生人同时看见他们俩,都问是不是“叔侄”。他三十岁生日那天,早上洗漱时,一抬头就在镜中找出了一缕白发。
以前,感情线把他在芮睿身边捆著死死的,他不得不跟上,那些血泪走出来的脚印到底是出於真心还是芮睿的控制,他都已经分不清了,走到後来,几乎是机械式的,屈从於前进的哨声,就如同芮睿说的,“一听见哨响就流口水的巴甫洛夫反应”。
现在,他解脱了,虽然茫然无措得看不清前路,但终於能坐下来休息,而不是黑夜白天的追赶。前方的那个身影已经越来越淡,终有天,会再也看不清吧?
到那时,就能够获得真正的自由。
半睡不醒之际,有个温柔的吻落在了额头,司佑听见耳边有个低沈的嗓音轻声细语:“晚安,不要做梦。”
是冯心远。
司佑微笑了起来,拉紧了身上的被子,沈入黑暗中。
在司佑正从崩溃中逐渐恢复时,千里之外,芮睿却正处於暴怒的边缘。
司佑不在了,无论他怎麽找都没没有踪迹。工作、娱乐的地方、家里,他甚至连老家都打了电话,回复全部大同小异。
“不知道啊,你不是一直和他在一块儿吗?”
芮睿明白过来,司佑这是逃走了,而且早有预谋,走得非常干脆绝决。就在他以为情势稳定,最脆弱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司佑从背後给了他狠狠一刀。
这是他没有料到的,也令他极度震惊的事。
司佑居然敢背叛他?
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他自信都做到十足,那麽个有正义感的家夥居然敢就这麽落跑了?而且,看这架势,是不准备回来了?不然的话,他怎麽敢就这麽跑了?就不怕我报复吗?
芮睿怎麽想也想不通,越想不通他就越焦躁,越焦躁他就越无法正常的思考。等到了司佑离开的第三天,他的焦虑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不得不吃抗焦虑药,这还不够,晚上的安眠药也是必不可少的。
司佑会去哪儿?
手机没消息,家里听说去了封信,说是出去学习了,芮睿相信那封信上不会有任何关於去向的蛛丝马迹。说到反侦查,能有什麽比一个刑警更熟悉的。
那麽好几个瞬间,芮睿甚至想做上几个大案,到时候司佑就不得不回来了吧?
司佑离开後第六天,芮睿本该轮休,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想呆家里,那里司佑的味道太重,他主动要求加班加诊,令不少同事大跌眼镜。
“你觉不觉得芮医生最近不太对劲?”
“好明显的,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眼神好渗人。”
“对啊对啊,我都不敢和他对视!”
“他是不是失恋了?”
“你怎麽知道?”
“上次见他发呆时在纸上画了半天,好像全是一个人的名字。”
“是谁是谁?”
“我哪知道,他写完就直接扔了。”
“你不会捡回来啊!”
“他扔厕所里的……”
护士们议论的只言片语钻进了芮睿耳中,放在以往他肯定会调笑两句以示亲民,这次,他只是推开门,站在门口冷冷的扫了遍,把小护士们吓得鸟兽散。
麻木的换上衣服,开始巡房,他的眼睛看著病历,思想早已是一团乱麻,完全是凭著直觉在工作,即使这样,也没有任何人看出来。听了刚才护士们的窃窃私语,他知道,此时的他已经露了马脚,这是不应该的,他只能尽力控制著脾气。
这很难,非常非常难,失去司佑比他所想像得要早、要快,影响更大。只要一想到司佑再不会出现,他的暴怒与疯狂就在滋长著,在憎恨与愤怒不断的浇灌下,他的情绪正在破碎的理智中挣扎。
巡房完毕後,芮睿一进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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