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在练舞的女子聚在窗户前,看着喀秋莎晃来晃去的光腿窃窃私语。
昀仔终是鼓起勇气,上前了。
他静静的听完她哼的那首歌,然后扬着头喊:“你快下来吧,小心一会儿掉下来!”
喀秋莎低头望了昀仔一眼,风吹起她的裙摆和长发。
在那一片飞扬里,她说:“你也上来吧,这里很好呢。能看很远很远的地方。”
昀仔却没有上去:“你刚哼的什么歌儿,真好听。”
“天鹅湖。在我小时候跳舞,我妈妈就会弹着琴给我伴奏……你知道天鹅湖的故事么?”喀秋莎回忆着,忽然低头问昀仔。
昀仔窘迫不已,他自小连学堂的门都没进过,哪里会知道喀秋莎家乡的故事。
他支吾着说不出来,喀秋莎却笑了。
“这个故事在我家乡是流传很广的,连小孩子都会讲。我听三公子说起过,还以为你们中国人也知道呢。”
昀仔闻言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陈景荣是大户人家留过洋的少爷,自非他这种贫苦出身的人可比。
这边昀仔兀自自怜自艾,那边喀秋莎似是来了兴致:“你没听过也没关系,我可以说给你听……天鹅湖讲的是,一位美丽的公主被魔王变成了天鹅,只有得到真爱才能被解救。公主白天是天鹅,只有晚上才能恢复人形……”
就这样,一人在树上,一人在树下,一人负责讲,一人负责听,两个人第一次说了那么多话。
说完以后,喀秋莎在树上待烦了想要下来,却一小心脚滑了,她直直的掉下来,却落入陌生干净的怀抱。
是那个一直站在树下和她说话的年轻中国男人。
他接住她,看着她的目光炽热又坦荡,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盯着她。
喀秋莎忽然脸红了。
“谢谢。”
她低声说。
昀仔脸也红了,不仅是因为自己那过分热切而被发现的目光,更是因为他忽然惊觉他的手心里正托着一片柔软。
他慌忙的放下怀里的人儿,忙结结巴巴的说:“不……不……不用谢。”
“你快回去吧。以后不要爬树了,很危险的。”
昀仔感觉自己口干舌燥。
那掌心在微微发着烧,烧的他心头一阵乱,于是,他急忙嘱咐了喀秋莎一下就匆匆走了。
但那随风飘起的裙摆、那落在美丽脸庞上的如碎金一般的阳光,还有那湛蓝动人的眼睛,却深深的刻在了昀仔的脑海里,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忘怀。
纵使半个世纪已经过去。曾经的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
阿二他们旁观了这一场景。
“好啊,你小子藏的果然够深啊……”同伴儿打趣昀仔。
“书生,我说你小子蔫儿坏蔫儿坏的,站在下头,是不是看到不一样景色啊?”有人冲着昀仔挤眉弄眼意有所指。
“抱洋鬼子的感觉如何?有中国老娘们儿舒服么?”有人笑嘻嘻的问。
“哎哎哎,我说你们别欺负书生,书生才多大,一看就是个雏儿嘛!恐怕连女人的小手都没摸过呢!”阿二分开众人,高声道。
自是又引起一阵子哄笑。
当夜,他们都怂恿着昀仔去开荤。昀仔经不住劝又被白日里那柔软折磨的魂不守舍,便跟着众人去了。
等挑好了人关好门,昀仔刚覆上那白日触碰到的地方,他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喀秋莎的笑脸。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那名叫小桃红的女子,在身后尖声叫嚷:“哎,你摸了老娘屁股,还没给钱呢!”
第二日,昀仔自是成了一个笑话。
甚至阿二还神秘兮兮的凑到他身边给了他一个祖传的秘方,说是太太太太太爷传下来的,只要不瘫,八十岁的老大爷都能梅开二度。
昀仔不好解释,只好客气的收下那能梅开二度的方子。
随他们误会去吧,昀仔也不在乎。
他在乎的另有其他。
陈景荣来的越来越勤快了。
他四处留情,终于对选定的目标展开了激烈的攻势。
喀秋莎每日都能收到三公子各式各样的花和礼物。
甚至有一日下午,他包下整个舞场,请来一支乐团奏响天鹅湖。
三公子的豪阔浪漫,惹得许多舞女对喀秋莎艳羡不已。
“喀秋莎,你总说你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芭蕾舞者,可惜却没了再跳的机会。今日,我送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说着,陈景荣打开一个盒子,里头是一双精致的芭蕾舞鞋。
喀秋莎对那些礼物都不屑一顾,但看到眼前的阔别许久的芭蕾舞鞋时,她还是扑进陈景荣的怀里红了眼睛。
那一日的喀秋莎,真像是一个公主。
她换上轻盈别致的裙子,踮起了脚尖,缓缓打开手臂,翩然起舞。
不同于平日里跳舞的热烈,此时的她抿着嘴唇,神情庄重又圣洁。
那高昂的头,挺直的脊背,优雅的动作,让人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破坏了这美好的场景。
喀秋莎此刻,就像是一只在湖水中尽情嬉戏的天鹅,高贵优雅,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一舞罢了,好多人都没回过神来。
昀在靠在墙边,看着随着喀秋莎的步伐而凌乱的光线,忽然想起了那日的故事。
喀秋莎,她不就是那中了魔法以致变成天鹅的公主么?
这一刻,她退却天鹅的外衣,终是露出了公主本来的夺目光彩。
喀秋莎曾说,她是自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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