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别无选择的阿尔多冒着生命危险,一次又一次险象环生地从这位半吊子的“治疗师”手下生还。
那是一本名叫《初生罪》的书,作者偏激得让人蛋疼,字里行间从始至终都贯穿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他主张一切混血都是不符合道德的、应该被处理掉的,而针对应该如何合理有效地处理这些长得和人类别无二致的异类,他整整研究了一辈子,并荟萃“精华”,才写成了这么一本狗屁不通的书。
可见此人虽然生理上是个纯血,精神层面上依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杂种。
他在书里这样写:
“斯旺普之花献祭是用活体,我们都知道,迪腐的生殖是一种能量的传承,而当这种能量传承和人类的生殖混合到一起的时候,就成就了一种非常特殊的生命体,如果能利用这种特殊的能量,成功者将获得不可思议的能力。”
“当然,结果是美妙的,但斯旺普之花献祭的达成非常困难,其中最艰难的一点就是获得一个活体的混血儿。除此以外,还需要极深之处的交尾草的花粉,这是一种罕见的地下生物——或者称呼它为地下植物。猎物一旦被它缠上,就很难逃脱,它喜欢吸取猎物心里的血,传说猎物临死的时候,会因为幻觉认为自己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所以想要用花粉激发出斯旺普之花,需要祭品用‘渴望’的心血来浇灌,等到花瓣从黑色变成红色的时候,就是献祭成功的时候。”
不可思议的力量是什么?
除了自己,谁知道阿尔多的秘密?
那个……他心里最渴望的东西又是什么?卡洛斯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心里颇有自知之明地酸溜溜地想:不管是什么,反正不是我。
这天晚上,他猫着腰,偷偷地潜入了大主教莫卡洛斯先生养伤的地方。
血统问题一直是阿尔多的一块逆鳞,从来不允许别人提起,所以卡洛斯就连试探也非常隐晦,并且从对方的反应里得知,阿尔多的秘密没有主动泄露给大主教。
但……他毕竟是大主教捡回来养大的,卡洛斯怀疑自己那个精明过头的老师其实是知道这件事的。
假设大主教是知情的,而他在唐格思古堡意外受伤,回来以后精神一直不好……听说不光是圣殿内部,连周围几个国家的领主都一直在关心下一任权杖主人的情况,阿尔多显然是热门候选人之一……那么关于他血统问题这么严重的事,他会和谁商量?
交尾草的花粉黑市一直有交易,但是滥竽充数的假货更多,献祭——特别是斯旺普之花这种危险的献祭仪式,一点点的错误都是致命的,无论这件事是谁做的,卡洛斯不相信他敢去黑市上买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再说那些唯利是图的小贩们嘴也不严,非常容易被有心人注意到,那么……
卡洛斯的绿眼睛里闪过一抹十分不符合他年龄的幽深的光。
他小心翼翼地扒开治疗所修养处院子里的植物——以阿尔多那么小心谨慎的人,那个秘密不大可能是他自己泄露出去的,这么看来,从大主教那里流出去的可能性最大,而老师他向来很疼爱这个学生,假设真的是他,那么“知情人”非要德高望重,并且十分得到他的信任。
执剑祭司拉尔德先生,首席治疗师穆特女士,还有……大主教本人。
就在卡洛斯准备潜进去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从黑暗里伸出来,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箍住他的腰,猛地把他拉到一边。
卡洛斯怀疑人怀疑到自己老师头上,精神正紧张,当场差点炸毛,连重剑都拔出了一半,才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嘘,是我!”
阿尔多把他那一头金发藏在兜帽里,只露出一个尖削的下巴。
卡洛斯卡在胸口里的半口气终于吐了出来,心跳却难以平复,气急败坏地压低声音说:“你干什么?!”
“你又干什么?”阿尔多阴沉着脸反问。
“……”卡洛斯沉默了一秒钟,“我出来散步。”
“猫着腰散步?真有你的。”阿尔多白了他一眼,“别狡辩,你这个连说句瞎话也编不圆的白痴,就算我当时头晕得厉害也看得出你隐瞒了什么。”
我他妈的是为了谁?卡洛斯的少爷脾气被他激了起来,当时露出一个吊儿郎当的冷笑:“我还就隐瞒了。”
你能把我怎么样?咬我么?
阿尔多脸上惨不忍睹的表情一闪而过:“行了,麻烦你别急着证明我说你是白痴的那个结论——你明明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还故意建议我去找老师,是为了试探我……那件事他知道不知道?好现在你知道答案了,我确实一直隐瞒他。但是你仍然怀疑我没能瞒过去,所以大半夜地爬到老师的窗户底下做贼——于是我背上的东西应该和我的……我的血统有关系,看你的表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是某种不好的异变,但真是异变的话,现在你应该在六区图书馆,而不是在老师的窗户底下,那么我猜应该是某些人为动的手脚——诅咒?可能性不大,说真的我死了就只对你最有好处……那么只有献祭了。”
卡洛斯张开嘴又闭上,跟阿尔多大眼瞪小眼半晌,才终于低声咆哮出来:“什么叫你死了就只对我最有好处?”
阿尔多揉了揉额头:“那不是重点——我是说……”
“抱歉我觉得那才是重点。”卡洛斯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在胸前,绷着脸看着他,连讥带讽地说,“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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