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桌子打麻将的全是些五大三粗的练家子,手臂上鼓鼓囊囊的肌肉脸颊上或深或浅的刀疤一看上去就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唯一一个文弱些的顾长安,输钱的时候轮着桌布将自个儿下家熊瞎子打得嗷嗷叫唤,掌柜的纵是有天大的胆色,也没无聊到自己去挑衅一群有可能会组团砸店的货色。
小本生意不好做啊。
东方点点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毕竟一伙人从那样的地方出来,若是时时刻刻想着为人民服务,那才是诡异的现象呢。
小二张着嘴回头去看东方慢悠悠进店的背影,有些傻。
这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呢?
“我靠你这猪脑子猪脑子!谁叫你打二筒的?!你有毛病啊,这样他又要胡了!”
才一入内,便听见顾长安叽叽喳喳一惊一乍的叫唤,伴着熊瞎子诺诺的应答,争吵的源头显而易见。
话音刚落,便有人哈哈大笑着道:“果真是好兄弟!缺什么来什么,胡了胡了啊!翻三番给钱给钱!”
顾长安闻言显然更生气了,转头却瞧见莲蓬顶着乌压压的黑气压朝着自己走来。
虽说莲蓬在一伙人心中确实是不可侵犯的代名词,可平日里温言旭语时的敬畏,显然与现下他明显的黑脸有区别。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东方那样的承受力,于是一桌人立即僵直了。
顾长安结结巴巴打了个招呼:“……前……前辈,你回来了……”
莲蓬低着头看都没看他一眼,顶着一脸‘我不爽我不爽’的阴沉面色落地有声与他擦身而过——
上了身后的木梯。
木头令人牙酸的吱呀响彻大堂,一店人敢怒不敢言,掌柜的苦哈哈趴在柜台之后扒拉着算盘珠,对自己这一年的流年不利仔细回忆,更是心有戚戚焉。
东方后脚便要跟着上楼,拦住他顾长安几个人还是敢的。
于是东方被拽着胳膊拉在了饭桌之前,顾长安几个人带着一脸的欠揍神经兮兮地指着楼上,探过头一副怕被听见的神秘模样:“香主……前辈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你负了人家?
后面这一句话也就敢在肚子里想想,说出来会要人命的。
东方一肚子不痛快,恰巧叫人撞在枪口,于是眉毛一竖:“我怎么知道!”
顾长安一脸呐呐看着自家香主的背影,转身对上身后一大群人好奇探索的目光,无奈地耸了耸肩。
小职员就是那么苦逼。
东方显然不是一个好上司,顾长安上楼去叫二人下楼吃饭,被他挥挥手便如同扔小鸡一般丢到了门外。
东方取来自己房间的蜡烛,找到屋子内所有的发光体,油灯也不例外,通通点亮起来,一室灯火通透,亮亮堂堂,自己要好好与莲蓬谈一回心了,这样冷战下去总不是办法。
莲蓬懒洋洋倚在床柱之上,眼皮耷拉下一半,半睁半眯,百无聊赖地掰着自个儿手指甲。
烛光下的莲蓬的手,柔润纤细,指骨圆润而丰盈,甲面整洁干净,手指细长光滑,纠结在一处,柔软地仿佛一群无骨玉色小蛇,有一种交尾般的暧昧与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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