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巴巴地抬头看余绡,见狗爹不为所动,只能蔫蔫儿地去楼上余绡房间,进去还甩了门,往窗口上一趴,继续狗视眈眈地看着铁门外的人群。
余绡看它安分了,才走出去开门。
杰利和姜珺雅看到外面来那么多人,也不收拾海鲜了。杰利把没收拾完的放进鱼池里,姜珺雅洗了个手,走上来,问:“怎么回事?”
余绡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
刚才在铁门口看不清楚,等人走进来才发现几乎全村子的人都来了。为首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余绡叫了一声叔公,跟在最后的是去而复返的余梅,余绡看见了也跟着叫了一声小姑。
这是一个颜控的世界。姜珺雅一看就不是他们村里人,而且他现在的样子和在余老二夫妻面前的平易近人完全不同。余绡是习惯了没觉得什么,但是对陌生人而言,第一眼就能发现姜珺雅的高贵冷艳,气场强大到一看就不好相与。哪怕撇开这些不谈,他超过一米九的身高,也给这些老头老太太们带来极大的压迫感和威慑力。
本来许多准备训斥余绡几句的长辈们,看到姜珺雅在余绡边上杵着,顿时就收了声。其实他们自己心里面也明白,倚老卖老对付他们村里人到现在都未必好用,更别说对付一个外人了。
余老二家并没有什么正经的客厅。偌大一个房间就是中间摆了一张八仙桌,吃饭打牌都在上面,周围放了一张三人转角沙发,还有两个单人沙发,并不配套,是张阿娣从搬出去的人家那儿拿来的不要的家具。后来余绡给做了几个沙发套,看着样子倒是很和谐。
这个厅里面,一般十几个人是坐得下的,但是今天来了三四十个,哪怕余绡把家里所有的凳子椅子都搬出来,也不够;所以他干脆就不搬了。反正这些人一看就是来找茬的,他干嘛辛辛苦苦地伺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辈分大的坐好了,辈分小的只能站着。一个厅里面挤得满满当当,哪怕窗户全开着,电风扇开到最大也没用,热气一阵阵上涌。
一个老头中气十足地开口道:“长辈过来,连杯茶都不倒,没礼貌!”
姜珺雅看了一眼站在老头身后的余梅,低头轻声问道:“你爷爷?”
“嗯。”余绡撇了撇嘴,张口就毫不客气地跟他爷爷呛声,“咱们家里穷,买不起茶叶。”他的性子虽然有点像他爸,但这么多年和自家的亲戚斗争下来,才不会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以前只有兄妹两个的时候,他反应慢,多半是余绮先一马当先冲出去骂人,但是打人的那个一直是他。他们家大伯的儿子,比他大了好几岁,不照样被他揍得不敢上门?
余爷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听到村里比他有威信的老头清了清嗓子,才勉强说道:“你爸呢?这么多人来,也不出来招呼?”
“爸早上四点就出门捕鱼了。”不等老头问他妈在哪儿,他直接说道,“我妈也一大早去镇上摆摊了。咱们家十多年都这么样,爷爷你还不清楚?”丫的,不就是趁着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当他“小孩儿”好欺负么?他看了看人群中的余熏爸妈,顿时明白了来意。
余爷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余梅站出来说了一句:“这孩子,怎么跟爷爷说话的?”低头又拍了拍余爷爷的背,“爸,您别生气。二哥二嫂忙,没空教孩子才这样……”
然而没人理会她的眼药,余熏的爸妈已经等不及了,红着眼眶叫了一声:“叔公,这件事情您可要替我们家阿熏做主啊!”
余绡冷笑一声,抢白道:“你们家生的好儿子,我叫他一声哥,发了工资给他买烟买酒,我爸妈也往你们家拎了不少东西。你们家儿子倒好,偷我钱还有理了?”
余熏的妈妈当下就蹿到余绡的面前,尖声高叫:“不就是两千块钱吗,当我们家没有似的!穷鬼家的小孩儿眼皮子就是浅,当人跟没见过钱似的!再说那两千块不是还你了吗?”
杰利还是第一次见到嫌疑犯家属比受害人跟凶悍更理直气壮的。他轻声感慨了一句:“人类社会……”然后手上拿着一个密封袋走了下来,“这位女士,我想你有点误会。”等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后,他才把密封袋高高举起,“余熏先生所犯下的并不是盗窃罪,而是故意杀人未遂。”
人群一片哗然。
“故意杀人?”
“余熏那小子干嘛要杀余绡?”
“不是说余绡中奖得了一百多万吗?”
“咦?刚才他爷爷不是说诈骗短信?”
“嗤,是不是诈骗和余绡同屋的余熏会不知道?”
“我听在派出所的亲戚说了,余熏在银行里说卡上有一百多万。”
“嘶……这谋财害命没跑了啊!”
“余绡也是厚道,就说了盗窃,听说就是关个半年,忒轻。”
“老鱼头夫妻两个这德行,怪不得教出来的儿子也是这样。”
丁点大的村子,大部分又都是老人,没事聚在一起就是东加长西家短的,谁家都没一点秘密。他们这些人说是来主持公道什么的都是假的,大部分人就是过来看个热闹罢了。
本来他们也以为是余绡小题大做。没错,余熏偷钱是不对,但是为了总共两千多块钱,弄到去做半年牢,那余绡也确实有点小肚鸡肠。他们原本打算着,让余熏家出点血,赔偿给一点损失就完了。要是余绡不追究,那余熏也好捞出来,最起码少在里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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