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宁君的家人,也根本没有人来找他,孩子发着高烧,整夜整夜的叫妈妈,六岁的宁星,对妈妈早已经印象模糊,但是对宁君却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好感,,所以宁星在宁君生病期间,一直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思,陪在宁君身边,奠定了日后,两人相依为命的基础。
让人不解的是,宁君病好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起过回家,也再也没有夜里哭着叫过妈妈,仿佛一场高烧,烧去了一个年仅四岁的孩子,对家所有的记忆,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在那个暴雨雷电的夜里,以一场高热接受了自己被遗弃的事实。
随着院子里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回来,宁星大三的时候,终于连老天再也看不下去宁愿这个锲而不舍,执拗寡言的老男人操劳,以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把他打包接去了天国,是打包没错,只是只包走了一部分。
那天那个本来就已经被日复一日的艰辛操劳,压弯脊背的老男人,在卖废品回天使之家的路上,被一个横过马路的大货车,卷到轮胎下,那老男人原本就不坚韧的骨肉,被轮胎轻轻松松的碾碎,残缺的肢体,拖出了十米之外,一生都勤善仁厚,又十几年如一日为天使之家孩子们遮风挡雨的老男人,到最后,却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宁星从那个时候就深切的知道,这狗屁一样的世道,公平就是狗屎,善人永远不得善果。
老男人一死,院子里的孩子就像大树轰然倾倒的猢狲们,一哄而散,各凭本事,自奔前程,彼时院子里的孩子都已经长大,得益于宁愿”管杀不管埋“的教育方法,怎么长大的,长成什么姿态,简直千奇百怪,群魔乱舞,不一而足。
由于老男人根本不懂得沟通,也没有散发出什么爱的光辉,所以院子里的孩子,互相之间虽好过于陌路但也并不亲厚,大部分都存在着情感缺失,一旦步入社会,就像已经被镇压千年,得以脱逃的饿死鬼,拼命吸收掠夺着,半生以来从没拥有过的事物,和情感。
可是那群被家人抛弃,被社会抛弃,被上帝抛弃的孩子们,最向往,最渴望的,就是别人最习以为常的,有人肆意挥霍着唾手可得的温暖,就有人求而不得痛苦游弋,就像那句老话说的一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有因为情感背叛而不能接受,导致错手杀人的,有为了钱,贩毒进监狱劳改的,有为了爱情做了别人家庭小三的,还有为了享乐酒吧里坐台的,更有不知所踪的,明明是在一个叫天使之家走出来的,却个个形同恶魔,多么奇异。
昔年里亲厚一些的,就只剩下宁星和宁君相依为命,一路跌跌撞撞,磕磕绊绊走到了今天。
宁星的学业,可以说是宁君供下来的,虽然宁君小他两岁,但是一次幼年高热的陪伴,却换来了宁星一生珍重的亲人,少时,宁君成绩不好,老男人又经常捉襟见肘,不可能顾及到所有孩子,少年辍学的宁君为了给宁星凑学费,从一开始餐厅给别人端盘子,到今天拥有多家连锁餐厅,其中艰辛屈辱,三言两语,难以道尽。
宁星隔着听筒,缓缓勾起一个微笑,不争辩,也不解释。
宁君说了一大堆,宁星一声不吭,宁君无奈之于,正色起来说到;
“宁星,我跟你说一件事。”
“嗯,怎么?”
“我又在蓝颜看见梁丘月了。”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电话那头宁星才声音平平的幽幽开口,听不出情绪起伏和喜怒哀乐;
“嗯,我知道了。”
“你打算怎么办?”
“没什么打算,”依然平平淡淡,毫无起伏的声音。
“你就这么纵容他?一次又一次的出去偷吃,甚至都不知道擦嘴?”宁君愤愤的说道。
“不然呢?我又能怎么样?我不能离开他,除非他不要我否则......好了宁君,总有一天会结束的,五年了,他也该腻了,你别担心,我没关系的,左右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宁君还想说什么,宁星先一步开口,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撒娇。
“宁君,我刚刚手术台下来,出了一身的臭汗,溅了一脸的血,我先去洗澡了,嗯?”
宁君对宁星哪怕漫不经心微不可察的撒娇,都没有一点抵抗力,还想说什么,却仿佛哽在喉咙,暗暗责怪自己没用,叹了一口气说到;
“那好,挂吧。”
宁星挂掉电话,慢慢的滑坐在地上,心中悲凉一片。
蓝颜,y城数一数二的同性恋酒吧,几乎罗纳了半个y城的同性恋,因为里面mb几乎囊括所有能想到的款型,又每月都有新“货”,而闻名y城。
梁丘月……宁星把头深深埋在自己的手心,这样的日子还他妈要过多久?
难道自己不是早就习惯了吗?早就知道了那个人每一次的保证,每一次事后的深情的那句我爱你,都是虚情假意的信口雌黄。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他?怎么会?对梁丘月有什么期望,如果真的有的话,那应该也是期望他早点厌腻自己才对。
宁星只是伤春悲秋了一小会,就恢复了淡然,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回到办公室,拿了车钥匙,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在心里重复,已经重复了几万遍的自我宽慰。
没关系,都没关系,只要有机会,只要能摆脱梁丘月,这一切令人作呕的虚与委蛇,黏腻纠缠,就都没关系,即便没有机会,五年了,那个人出轨的越发频繁,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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