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人用棉被将马科裹严实了,与吴嬷嬷一起抬到自己床上,又将炉火架的旺旺的,道:“我记得咱们还有些驱寒的草药,你去找找,熬一碗来给阿珂去去寒气。”
吴嬷嬷忙去找药,马夫人找了干净xiè_yī来给马科穿上了,忽听吴嬷嬷在窗外道:“太太,草药没了。”
马夫人道:“就在碗柜最上层,我记得还有一包。”
吴嬷嬷道:“我知道,大概是少爷昨晚自己熬的,药渣还在砂锅里呢。”
马夫人依稀记得马科床头好像是放着个汤碗,便道:“那等郎中来了再说罢,你先去把昨晚的稀饭热一热,我给阿珂喂点儿,他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吴嬷嬷领命去了,马夫人给马科掖了掖被子,手伸进去摸了摸脉,虽然不大懂脉象,但感觉他脉搏跳动冲和有力,也稍微放心了些。
刘晓东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乖乖卧在炉子边上,也不叫,下颌搭在前爪上,眼巴巴看着马科,眼神虽然疲惫,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马夫人见它如此忠心,心下也自感动,叹息道:“傻猫儿,放心吧,我养了他十四年,从小儿什么大病没得过,大师说了只要不换男装,总能熬过去的,等过了十八就好了。”
刘晓东愣愣看着马科,良久左耳轻轻一摆,仿佛同意马夫人的话似的,叫:“喵。”
马科这一病甚是沉重,吃了郎中开的药,第二天黄昏才清醒了过来。
马夫人连连念佛,拉着他的手一边落泪一边道:“我的儿,你可吓死娘了,怎么连掉到河里也不说,生生把病都耽误了。”
马科也没想到自己一个感冒就能昏过去两天,知道花见肯定跟马夫人说了实情,只得劝慰道:“娘,我没事,只是这两天太累了,睡的久了些。”
马夫人知道他当初瞒着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想想自己儿子这么懂事能干,就因为年纪小没依靠,被几个小丫头欺负的大病一场,不禁心里难过,垂泪道:“都是娘没本事,若是你爹在……”
“娘。”马科怕她提起马老爷又伤心别的,忙打断了她的话,忽的想起一件事来,便问,“我刚病那天晚上,是你陪着我睡的么?”虽然他病中不是很清醒,但能感觉那天半夜有个人一直抱着自己睡觉,那触觉很真实,不像是幻觉。
“没有啊。”马夫人道,“前儿晚上你是自己睡的,半夜还自己熬了草药来喝呢,难道竟不记得了?”
“哦……”马科也记得陪着自己那人身材十分高大,不大可能是马夫人,问她也不过是去去心头疑问罢了。
“若说有谁一直陪着你,那只有猫儿了。”马夫人摸着他的头笑道。
“它?”马科抬眼望去,只见刘晓东正趴在屋角喝水,小舌头一卷一卷,眼睛低垂着,认认真真看着眼前的水碗。
也许是我的幻觉吧,马科想,草药啊什么的也是我自己梦游熬的吧……虽然这个说法连他自己都觉得牵强,但他也实在是找不到更靠谱的理由了。
翌日马科略好了些,便搬回自己房中休养,快到晌午时邓六娘竟来了一趟,言道她原也不知自家女儿欺负马科,现下已将邓三姐打了一顿关在家里,另买了些点心补品来赔罪。
马夫人为人情面软,见人家上门请罪,又带着礼物,便没有再多苛责什么,反倒劝邓六娘不要过分责骂女儿。
马科病中虚弱,隔着窗户听她们在院中说话,也没有力气和人家理论,只得劝自己想开点,不要和小萝莉一般见识。
人虽然病着,但签过的契约还是要履行的,马科跟荷香记签的合同是从腊月二十二开始送货,算算后天日子就到了。
马科病还没好,连下床站着都困难,别说干活了,想了半天只得叫花见来,道:“我跟荷香记签了契约,后天就要开始给他们送货了,这是咱们头一个大主顾,千万不能失信,你能不能去求邓梁来帮几天忙?”
马夫人道:“腊月里家家户户都要杀猪过年,邓梁是村上有名的杀猪匠,肯定忙的很,何况快过年了,家家事情都多,就不要麻烦旁人了,还是我来吧。”
马科穿越后一直很孝敬马夫人,虽然家计艰难,但从没让她干过重活,平时也就是纺个线,连饭都很少做,一听这话忙道:“那不行。”
马夫人笑道:“有什么不行,你当娘真是当惯了太太么?年轻的时候你爹出去跑生意,家里的事少不得都是我张罗,现今做豆腐又有什么难的,难不成连阿珂都看不起娘,当娘是老废物么?”
马科只得应了,在病榻上给马夫人细细讲了做法,由她带着花见吴嬷嬷去做了。
马夫人到底是多少年没干过重活的,这天忙到天黑才磨好了豆浆,等点上石膏,都深夜了,马科怕累着她,便吩咐花见让大家休息,大不了明天早上做好,下午再送去好了,头一次送货晚上几个小时也说得过去。
三个劳力老的老小的小,忙活到这时候也确实累了,便各自收拾了家什去睡了。
马科睡到半夜不知为何忽然惊醒了,习惯性地一摸身旁,居然是空的,心下不禁纳罕,“咪……咪……”地叫了两声,猫儿不应,又叫“刘晓东”,也是毫无回音。
马科心里虽然奇怪,但到底身子疲乏,料想也许是太冷,它去炉子边睡了,于是翻了个身,也自睡了。
第二天一早,马科还没睁眼,马夫人便急匆匆跑了进来,二话不说先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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