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几案上放一盏精致宫灯,底座应该固定吧,要不然得多危险?
霍书涵轻启朱唇,淡淡吐出两个字:“霍氏。”
女子的闺名得定亲后,夫家行问名之礼,才能说,当然不可能告诉程墨这陌生人。程墨完全理解,可霍书涵一双眼睛依然盯在他脸上,像他脸上长出一朵花。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霍姑娘,窗外景色不错,不如一起赏景?”被这么一位绝色佳人目不转睛盯着看半天,程墨表示压力很大。
最近几天,程墨和官帽椅成了京城的热门话题,到章家大闹安仁坊达到高/潮,各种版本满天飞。今天的赏花会,几位闺蜜就在好奇,这位程五郎长什么样,是怎么把章秋气死,闹得鸡飞狗跳?
章秋身体健朗得很,八十多岁的老人了,还四处与人争锋,没想遇到程五郎,却气死了。闺蜜们说起来,有好奇,更多的是对程墨的崇拜。一人还星星眼道:“简直是太帅了有没有!”
少年英才啊这是。
霍书涵一边看着程墨,一边闺蜜们谈论他的话,贴身侍女传来的各种版本在脑子里过得飞快,颇有从他的外表分辩传言真假,值不值得闺蜜们崇拜的意思。
程墨哪里知道自己无意中成了闺阁少女心目中的英雄?见霍书涵不搭腔,只是看他,又咳了一声,道:“霍姑娘……”
你一个大家闺秀,这样看一个成年男子,真的好吗?
过了一会儿,霍书涵总算开口了,淡淡道:“你去哪?”
程墨这才发现马车已到三岔路口,车速慢了下来。
“呃……去吉安侯府。”他和张清约好去找武空嘛。
马车转向左侧岔道。
程墨终于死心了,干脆眼观鼻,鼻观心,微阖双目,像老僧入定。你要看,那就看个够吧,俺一个大老爷们,难道会怕你一个小姑娘?
霍书涵脸部线条柔和了,朱唇几不可闻地勾了勾,竟是会心一笑。对程墨这种近乎无赖的行径,觉得特别好笑。原来他是这个样子,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让章家抓狂了。
官道平稳,车行甚速,很快在吉安侯府门前停下。
程墨道谢,起身下车。
霍书涵微微颌首,马车转了个弯,消失在夜色中。
张清早就脱险。追赶的人看清他的长相,丢下他,转而去寻找程墨了。他火速赶到吉安侯府,把遇袭的事告诉武空,一起带了大量侍卫在遭遇埋伏的地方寻找。
这会儿,两人还在巷道转悠呢。两人越找心越沉,这里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也没有人。难道程墨已经遇害,或者被章家人抓住?
程墨拍门,门子见他来了,忙往里让。到武空住的院子一问,才知武空和张清带人寻找自己,忙派人去报信。
武空和张清接信大喜,快马加鞭,飞驰而至。
张清一见程墨便紧紧抱住,道:“那些王八蛋没把你怎么样吧?”担心死他了。
武空紧跟在后,凝视他,道:“可有受伤?”
程墨一一回答,把遇到霍书涵,得她援手的事说了,她盯着自己看这一节自然是略过的。
张清诧异道:“霍家小娘子?她为什么救你?你跟她认识?”
这位霍姑娘,素有冷美人之称。追求者众多,她却对谁都不假辞色,十六岁了,还没有许下人家。他们几个纨绔曾下赌注,赌最后花落谁家。这样一个人,为何会对程墨不同,难道是?
张清摸了摸下巴,道:“莫不是霍小娘子看五郎长得俊,一见倾心,所以结个善缘?”
一句话没说话,脑袋上挨了武空一巴掌:“快别胡说。想是霍小娘子看不惯章家欺凌弱小,因而出手相救。”
一见倾心的话传出去,安国公的麻烦就大了。
张清摸着脑袋,道:“四哥做什么打我?我说的是实情嘛。”
要不然怎么解释霍书涵的反常举止?
武空瞪了他一眼。
程墨道:“四哥说得对,当时章家人气势汹汹,手持凶器,我危在旦夕。想必她看不过章家当街行凶,所以出手。”
张清点头:“这么说也合理,可是……”
“闭嘴。”武空瞪了他一眼,道:“就是这样。”
张清很想说,这跟霍书涵的性格不符啊。她会看不过眼就出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
程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道:“十二郎说太常丞陶然陶大人上折子反对官帽椅?”
武空叹气,道:“我打听一天了,没探听出他背后是谁,不过想来跟上官太仆有关。”
章秋被程墨气死,昭帝亲封程墨官职,上官桀深觉脸上无光,因而这次发难找的是表面上中立,暗中投靠他的陶然。
陶然隐藏极深,以武空的人脉,没有打听出来。
程墨把自己的分析以及应对之法说了,道:“不如以不变应万变,看看上官太仆能出什么招。再说,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官帽椅应该有仿品了。他想禁官帽椅,禁不住。”
看程墨这么自信,武空也镇定些了,道:“五郎既这么说,那再看两天。要是两天内事态急剧变化,我们必须出手。”
吉安侯和安国公都有些人脉,找些人反驳陶然的观点应该不难。
程墨点头:“好。”
三人说了会儿话,程墨和张清告辞。武空担心章家人不死心,还会在安仁坊附近埋伏,派上百名侍卫护送程墨回去。
赵雨菲回家了,翠花备下洗澡水后退下。房中只有程墨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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