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灯略略低头,戴着不显眼的深蓝鸭舌帽,脚步有些急促地往机场的登机口走去,他没带行李,安检过得十分顺利,等客机终于平稳升空,倚着舒适宽敞的坐位,他才有些不习惯地叫了系统。
[放松了?]
[好奇怪,]朝灯答非所问:[居然没被拦下来,我跑太快了?]
[……]
[?]
[大事发生前都会风平浪静,]系统丝绒般华美的嗓音不咸不淡:[他不是只能哭着等你回心转意的小孩子。]
[明白,所以才更奇怪,]朝灯笑着向空姐点了一杯白水,饶有兴趣地看对方两腮羞红匆匆忙忙倒水给他:[其他人格是什么样的?]
[冷漠是最正常的一个。]
系统的声音里隐约透出笑意。
[喂,逗我吧?]
朝灯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眸,还来不及说一句话,机长室的广播就毫无征兆响了起来。
那头的女声分外悦耳,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乘客心头一紧。
“各位亲爱的旅客,由于某些特殊原因,本次a-303空中航班不得不于最近的机场降落,任何人必须接受身份核对后才可离开,本公司将在降落地提供另一列客机,搭载身份核对无误的旅客驶向目的地,给您造成的麻烦和损失,我们深表歉意……”
话音刚落,周围人立刻一片哗然,乱七八糟地讨论客机突然迫降的原因,关于机器故障、恐怖袭击等意外事故的猜测和各种各样的抱怨层出不穷,等飞机降落在最近城市的机场地面上,身着正规警服的办案人员开始对下来的乘客一个个核查身份证明。
直到整列客机的乘客都走空过后,一直默不吭声的黑发黑眸年轻人一跃跨上了客机,他冲想跟上来的警员打了个手势,那些人立刻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从头等舱走到商务舱,他停顿片秒,拉开隔门,缩在第一排座位上垂着头的美人面色苍白地看了看他,又飞速埋下头。
楚驰誉上前一步,蹲下来,轻轻柔柔抬起他的脸。
“回家吧。”
那么小心的动作,望着他的脸色也温和无比,湿漉漉的黑色瞳孔只有一个人的身影,这样不正常的温柔,对于深知他性格的人来说才真正只觉得不寒而栗。
朝灯失控一样不停摇头,楚驰誉的手顺着下巴慢慢抚上他的嘴唇,狠狠一擦,鲜血顺着指尖流淌下来,见这张惑人的面容露出疼痛的神情,深黑的瞳孔似乎因光线或别的原因变得深邃。
“身份证和卡都不在家里,你早就想跑了?”
“那个女人……你喜欢好看的人吧?稍微有兴趣就会搭上,毕竟你确实有吸引任何人的资本,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脸?或者说因为和我在一起就能过安逸无忧的生活,当初才来和我说话?”
“真遗憾,朝灯,”楚驰誉站起来,抓着他后脑的头发逼迫对方仰起脸:“你是因为权利、金钱还是享乐喜欢我,我都不介意,都可以给你,我心甘情愿养你一辈子,可是你去看别的人,想要抛下我……”
他的另一只手摩挲着破损的娇嫩唇瓣,手指探进口腔掐揉艳红的舌,见身下人神情越来越恍惚,楚驰誉没什么表情地继续道:“之前和小明星一起被拍照的时候,你猜到我会知道,所以才那么害怕,对不对?”
朝灯的身子渐渐僵硬。
“那你也能猜到我想对你做什么吗?”
“……”
“猜一猜,”楚驰誉的手指用力一戳,朝灯呜咽一声身体剧烈弓起,随即双眸失神,情难自禁地流下眼泪:“猜对了,我迟一点弄死你。”
操,你,妈。
这他妈居然能叫最正常,更不正常的是,为什么他会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好!刺!激!啊!
简直足够回忆三天三夜。
他被楚驰誉抱着下了客机,后者身上难以抑制的恶意让他手指头都酥软得无法动弹,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楚驰誉对他的恶意值仍然停留在四星半,他做了糟糕得要命的事,这个人却还是不愿完完全全讨厌他。
准确来说,从那到现在都没掉过半点的爱意值来看,之所以产生恨,也是因为太过在乎。
车行过红灯青烟的柔曼夜晚,星海在上方蜿蜒,葱葱郁郁的北欧式别墅,色彩黯淡的树影掩映在巨大落地窗前,年轻貌美的女佣拉开黑铁制的大门,对主人怀里的同性视若无睹。
这间别墅建在一片平坦开阔的油绿草地上,除了别墅后一颗遮云掩日的巨大橡树,再无其他,见朝灯盯着树,楚驰誉垂下眼看他道:“房子是我十七岁的生日礼物,以前想等放假来,和你一起爬树看太阳落下去。”
“我……”
他张了张口,又抿抿嘴,终究什么都没说。
怀里的人一直表现得很安静,直到他把对方带到二楼最大的房间内,朝灯才不可置信用力挣扎起来,楚驰誉任他双腿乏力摔在厚厚的地毯上,深黑的眸子如平澜无波的湖泊。
“不要……不要!!”
朝灯努力地想站起来,勉勉强强靠墙支撑起自己,脸上的恐惧再也不加掩饰,顺着他的目光,在宽阔空旷卧室内靠床的位置,有一只刚好够容纳一人的金色笼子。
笼子最上方刻意被雕造成收拢的样式,精巧的顶端挂钩弯如新月,像是放大了数倍的漂亮鸟笼,在明亮灯光的照耀下,金属质感的牢栏泛出明晃晃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色彩。
朝灯扭头就想往门外跑,脱离楚驰誉后身体正常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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