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水还在,但始终不见满,女人把整整一茶壶倒空了,杯子却一滴没溢出来。
下边人笑道:“大当家你变戏法呢?”
大当家却是脸色惶恐、面如金纸,脸上刀疤不住地抽动,忽地返身抽出金丝大环刀,朝着空气胡劈乱砍:“什么人在装神弄鬼?想吓到你吴爷爷没门!”
小弟和女人们都吓得往后退,叫道:“大当家你怎么了?”
一个尖嘴猴腮的机灵鬼说:“该不是二当家和三当家带着宝贝珍珠跑了,大当家受刺激疯了吧?”
“胡说你个奶奶!”刀疤大汉怒斥,舞刀舞得累了,停下来嗤嗤喘粗气,喊道:“兰草,去拿把s-hi毛巾给我擦擦脸。”
“不用麻烦别人了。”一个声音说忽然一大捧茶水凭空出现,兜头朝刀疤大汉头上倒去,赫然就是先前消失的。
水淋淋的大汉再也受不住,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这会儿,其他人也觉出诡异了,吓得哇哇大叫,跪在地上胡乱磕头。
那个机灵鬼又发散思维,哭道:“我早说那个珠子亮得太妖异,什么珠子能亮得遇邱山上都能看到?搞不好是蚌珠儿在修炼,要成j-i,ng怪!看吧,珠神来找我们算账了!”
“我们不是珠神,我们是龙。”门传来先前的声音,从空气中显出两个人影来,是人身人脸,长得均俊美异常、不似凡人,其中一个更是头生龙角。
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刀疤汉这回儿是真的怕了,和小弟们跪在一起使劲磕头:“龙王大人!龙王大人!”
李鲤没忍住说:“我们不是龙王,是龙王的儿子。”
大汉和小弟们便齐齐改口:“龙太子大人!龙太子大人!”
李鲤便问:“你们昨晚是不是去遇邱城钱有富家里,抢了他的钱财?”
大汉说:“我们是抢了一户人家,但不知道是不是您二老说的钱有富。”
“那颗会发光的珍珠?”
大汉和其他人对视一眼,心道果然还是珠子惹的祸。
大汉忙哭道:“是我们鬼迷心窍,看见宝物发光,就动了邪门心思,我们有罪!可那珠子,被我们寨子里的二当家和三当家黑了,昨晚回来的时候就不知道跑哪去,到现在还没找到呢!”
李鲤问:“你们没说谎?”
“我们敢对天发誓,要有一句假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跪着人一起举起手说。
“不用对天发誓了,我们也能拿雷劈你。”李鲤说。
敖宗秀适时劈了一道闪电在他们面前,咔嚓一声响,石板砖都被灼了一小块。
土匪们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只磕头喊饶命喊绝无假话。
李鲤见敖宗秀一直配合他的设想来,很是满意,见这些人也应该是认错了,就说:“这次绕过你们,你们把抢的钱财拿出来,以后就不要做土匪了。”
大汉感激涕零,指挥那女人去搬钱有富的箱子,又对李鲤卖苦:“龙太子大恩大德永世难忘!但龙太子明鉴,做土匪也不是我们想的,都怪这遇邱土地贫瘠又雨水稀少,地里收成不好,一家老小都养不活,这才没法子落草为寇。”
李鲤支吾了一下,说:“既然雨水少,你们就种些耐旱的果树、粮食嘛。”
大汉苦笑,却也不敢再跟李鲤顶嘴女人搬来了箱子,在李鲤面前打开,说:“一个子儿也没少。”
李鲤还算满意:“还有其他人的呢?”
大汉一愣,嗫嚅地说:“以前抢得也要还回去吗?”
“那是当然。”李鲤言辞严厉。
大汉为难地说:“我们也不记得是哪些人家的了……”
敖宗秀便道:“这简单,你在山脚下设个神案,把抢来的财物都摆在上面,然后大肆宣告,让丢了财物的人家来领,我保证都物归原主。”
“是……是……”大汉干笑,心里已经愁得打结,钱财都还回去,他们寨子里的人怎么活呢。
却不料敖宗秀想得倒是周到,打了一个响指,大厅的地板间忽然都渗出水来。
大汉等人哇哇地叫,都爬起来站在角落。
不一会儿,大厅竟然都蓄满了到脚踝的水,长出了密密麻麻的青色稻秧,又片刻功夫,稻秧抽长、结穗,沉甸甸地弯了腰。
神迹啊。
大汉等人都看傻了眼。
敖宗秀说:“这是常青稻,每天结出正好供你们所有人吃的稻谷,每日清晨来收割就可。一个月后,稻秧才会彻底枯死。这一个月内,你们都该找到自力更生的活计。”
大汉眼睛都圆了,连声惊叹和感谢事情处理得都算圆满,敖宗秀唤了一阵风过来,和李鲤乘着风便走了。
众人又是看得痴痴呆呆,升不起任何y-in奉阳违的心思。
“你真厉害。”李鲤对敖宗秀说,他只顾想着让土匪改邪归正,却忘了他们怎么活下去,“幸好你陪我一起来遇邱了,要不然我肯定什么事都做不了。”
敖宗秀扬眉:“我好歹也是东海九太子。”
“是,宗九太子!”
自此以后,李鲤就把宗九太子挂在嘴上了,凡遇到事,开口闭口就是宗九太子。
这才没过盏茶功夫,李鲤就喊:“宗九太子,那珍珠怎么办呢?”
敖宗秀不以为意:“珍珠已有了灵性,自有归处,无需再管。”
“哦。”李鲤应了声,又喊——
“宗九太子,你的角别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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