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并不慌张,反而笑了:“捕风捉影而已,他又没抓到证据。”
“这就不好说了,以往教廷出现类似的事也都是心照不宣的抹掉,我还是从费恩修士那里听来的,他知道很多,主教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只是担心我会影响教廷的声誉,让我注意分寸。”他说完就把皮包放到了桌上,又拿出了课本和笔。
贝勒爷坐在书桌边,轻松的说着:“你好像也弄明白了,世上的事并非只有是与非么,往往都是阳奉阴违,两面三刀,你无需忏悔,认罪,因为所有人都差不多。”
凯尔索也坐了下来,捏着钢笔说:“或许吧,但忏悔还是需要的,至少我起初是希望做个圣洁的神父。”
“你很干净,从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是,到现在依然如此,并不因为你没了处子之身就会变得肮脏,你的纯洁是发自内心的,知道我这么多年为何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女子么,就是因为她们的心里不够美好。”贝勒爷说完,便拿出了本子把上次落下的句子重新又抄写了起来。
神父却迷惘的问道:“福晋是个很好的女人,她不够美好么?”
“她有太多祖宗规矩了,装了那么多老旧的东西,就再容不下其他了。”贝勒爷说道,这几年他看了不少西方的书籍,看到了海的另一边世界的端倪,渴望着能找到知音,而身边除了姐姐之外,其他的女性都守旧顽固,不能沟通,兰馨也如此,出于对丈夫的尊重,她默默的执行着自己所有的命令,但却很少提出见解,往往拿出父亲那一套说教,让他很烦!
凯尔索笑了:“您很想让大清国实行新政,让国家民主起来,但您骨子里也有一些东西改变不了。”
“嗯?”载堃停下笔,眼巴巴的望着他,想要寻求答案。
“我们英国人无权说教你们,因为我们身上也有同样的缺点,一个国家的历史太长,都会有些傲慢自持的,尤其是男子,对妻子,甚至对儿女都有自己的规矩,可是这却一点也不民主,自由了。”他对此体会颇深,父亲就是这样的人,而所爱的男人也是一个路子,只是手段没那么激烈罢了。
贝勒爷挠挠头,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身上也有顽固不化的东西,为啥他之前就没觉察出来呢。
“男人占有世界的资源,他们是强者,想要控制所有东西,包括他们的女人,您并没有错,因为男人们几乎都差不多。”神父说完就翻开了书,把要讲述的例句圈了出来。
载堃抱着胳膊思忖了半天,便试探着问:“你认为什么才叫民主自由?”
“人人平等,不分贵贱,男女皆可出外做事谋生,接受同等教育,女性也有权利参与政治,西方的竞选女性有权投票,甚至可以当选。”他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人提出了要让女性有投票权的说法,他期待那一天早些降临,很多女人就可以脱离丈夫们的掌控实现独立了。
贝勒爷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要不得,如果那样,天下得有多少老佛爷啊,男人都别活了。”
“everyovern,在你们大清国很难行得通。”神父说道,除了满人,女子还都裹小脚,这样的国家要想人人平等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呢。
“i look for i a!”载堃想看到国家富强,不再有那么多赤贫的百姓,然而首先就要把脑子里顽固的东西丢了,让年轻一辈接受开放的教育,西学东渐。
可百姓中还有多半数人目不识丁,他们的眼神呆滞茫然,尤其是面对照相机的时候更是如此,此前他曾经和神父外出摄影,接触过不少社会底层的百姓,他们会对你跪拜磕头却闹不清扁担倒在地上是个一字,要这些人懂得自由民主?还不如跟着义和团跳大神来的实惠,干旱的时候种不了地,能靠扶清灭洋混口饭吃,烧杀抢掠的时候顺便捞一把,可是一下雨了,那些原本务实的庄稼人就都跑回去种地了,溜得比兔子还快,剩下一群乌合之众继续折腾,朝内某些人借着他们的声势争夺权力,好不热闹。不过,坏就坏在这几月京津地区都在干旱。
两人在书房学英文之时,府外忽然停了一辆马车,王爷奕漮忽然来了,这让总管老周很纳闷,陪同王爷的还有德芳格格。
“把贝勒叫到客厅,让福晋也过来,其他人不用来。”王爷接受了老周的跪拜,就在女儿的搀扶下进了贝勒府,他看起来面露怒色,令人害怕。
老周赶紧小跑着过去禀告。
载堃和福晋几乎同时来到客厅,分别行礼,王爷却只对儿媳说道:“兰馨你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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