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只要别随便表态就成了,跟着荣大人错不了,端王再闹腾也成不了气候,洋人不支持,他们再折腾下去恐怕都没什么余地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洋人的态度对于朝廷来说是尤为重要的,现在是非常时期,百废待兴,眼看着国家千疮百孔却无从下手,谁当皇帝,谁掌权都一样,不能把错误都归咎到一个人身上,但最要不得的就是保守顽固,坚决排外,而现在的趋势俨然就是要和列国对着干,之前屡屡战败赔款的惨痛往事难道都忘了么?虽然他是个军人,可他并不想打这样的窝囊仗,更不想当愚蠢的炮灰。
“拳民可用,他们人多势众,能给洋人造成压力,而且有些人还想利用一下他们呢。”德芳总结,喝茶的功夫就看到神父敲门要进来了。
“贝勒爷,德芳格格,我能进来吗?”凯尔索给孩子们上完课,听说德芳来了就想过来问好。
“当然,您进来吧,咱们一起聊聊。”德芳热情的让凯尔索进来,还招呼他坐到身边,完全把人家当成自己人了。
贝勒爷亲自帮他倒茶,关切的问:“要不要先吃饭,饿了吧?”
“现在还不饿,格格,我只是听说外面的传言,说大清国想和列国开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谣言很没谱,他觉得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在造谣。
贝勒爷摇头:“别信,谣传,你看我还在府里坐着呢。”只要武卫军不动,打仗都是扯淡呢。
“那就好,我们手无寸铁,就算义和团来了也不能做抵抗,而且主教还在安慰我们说事态会控制住的,可是连京城里都能见着义和团了,我觉得很不踏实。”他担心的不光是自己,还有教民和其他神职人员,20年前的望海楼,前两年的山东,现在的京津周围,教堂被焚烧,神父,传教士被杀,教民集体被屠戮,他真的不寒而栗,在列国看来这是野蛮向文明的挑衅,而他这个生活在大清的传教士却觉得很悲哀,若是老百姓能填饱肚子就不会有人跟着闹了,而很大一部分教民又是因为入教有饭吃才成为教徒的。
“您就别单独外出了,现在不是由贝勒府的马车接送您吗,安心吧,不会有事的。”德芳说道,可也不由得为神父担忧起来。
“姐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他有危险的。”贝勒爷认为他有能力保护好神父,即使是在动乱的日子里。
德芳和神父离开后,贝勒爷在书房里琢磨了很久,现在府里只剩下二十多个人了,护卫才六个,万一出了事情,根本阻挡不了匪徒闯入,是不是该增派护院和保镖呢,哪怕是临时从镖局雇佣也好。可是外面一乱,北京城里的情况就不好说了,最好能让女眷迁往全的地方避难,他忽然想起舅父在济南城内,山东有袁世凯管着不会乱起来,那位也是久经沙场,纵横官场的老油条,跟着老油条混没亏吃。
第二天早晨,载堃去了趟前门外的会友镖局,要挑选一些善于使用洋枪的护院,以备不时之需。
隔天中午吃过饭,慧珠借口回娘家,实则是烦闷要出去逛街,她带着小蕊,小蓝在前门外的商铺里挑选绸缎,又要做夏天的新衣了。
三人逛累了便找了家茶馆坐下喝茶,谁成想又碰到了那个痞子军爷武海。
“侧福晋,小的有礼了。”武海特别高兴,连忙行礼。
慧珠瞟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您记得小的!”他满心欢喜,至少这美妇人没有忘了自个儿,兴许还有点儿好印象呢。
慧珠径自喝茶没再讲话。
武海坐到隔壁的桌上,要了茶和点心,还推荐道:“您要不要尝尝桃酥,这儿的桃酥很好吃。“
“不用了,我讨厌甜的。”她觉得无聊,就有一搭无一搭的和此人聊了起来。
“您常来前门逛?”这不是废话么,光自己就碰到两次了,看来这个叫慧珠的女人在府里并不受宠。
“一月来两三次吧。”她答道,眼睛却在打量对面的男子,仔细看这个人也还过得去,身材倒是蛮高大的。她忽然又想起自己的男人贝勒爷来了,嫁入府内半年,他们圆房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最近更是变成一月一次,贝勒爷倒也不偏向,福晋那里一天,她这里一天,其他时间都在书房里自己睡,也不见外出过夜了,大概是军务繁忙吗?
但她寂寞难熬啊,就连说话的人都没几个,夜伴三更只能盯着床帐发愣。每次回娘家都被母亲说教,她得想法子怀孕生孩子啊,但就这么下去恐怕十年八年她都生不出来了,有什么办法才能改变现在的略势呢?
“我也常来,平时在军营没事做,休息天才能出来,我一个光棍汉没啥负担,找个地方吃点好的,喝几盅酒。”武海说道,他也发现慧珠在打量自己,心里就和踹了个小兔儿似的乱跳,看来不是他有意,对方也动了心思吧?
“你抽大烟么?”慧珠问。
“小的不好那个,军饷不多,刚够花销而已,抽了大烟就没办法打仗了,我们这些底下跑腿儿的,要是没好身子板,上了战场第一个当炮灰。”他说完喝了口茶,此前好几次和阎王爷擦身而过,也就仗着他有个好身体,跑得快。他的原则是能打则打,打不了就闪,闪不了再跑。
又在茶馆聊了很久,慧珠才要离开,临走前她故意从武海身边过去,把怀里揣着的手绢偷偷丢在了地上。
等三个女人离开茶馆,他才不动声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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