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啤啤喝到这么醉,还是第一次。芒果哥不得不带他去医院洗胃。经过医生的急救,啤啤总算清醒过来了,芒果哥急得满额汗,问他:「你到底干嘛去了?喝了多少?」
「啤酒?洋酒?」啤啤揉了揉额头,说,「每样几支吧,喝到后面我都不知自己喝了什么了!」
芒果哥怒气上升:「你工作的时候乱被人灌就算了,怎么下了班还海喝?口渴就喝水呀!」
啤啤皱眉说:「你以为我想的吗?酒很好喝吗?难喝到死!出来做了这么久,我现在听到个『酒』字就想呕!」
「那你还喝?」芒果哥问,「有人拿着刀子逼你喝?」
啤啤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半晌才郁闷地『嗯』了一声。
芒果哥见他这个态度,心里也轰隆一声,问:「谁逼你?你……你是不是又惹事了?」
啤啤也没说话,直接起床穿鞋子。可他刚刚洗胃,现在还是很虚弱,走起路来东歪西倒的,病床到门口也没3米,他就已经走了个s形了。芒果哥看不过眼,走上去扶住他,又说:「你到底惹了什么事啊?」
「没事了!」啤啤含糊地说,「已经拆掂了,不用愁!」(粤语黑话讲堂:拆掂,多指通过谈判讲数方式摆平某事)
芒果哥无计可施,又揪着啤啤说:「我送你回家吧,你看你一坨泥似的。」
「我说不用啊!」啤啤一把甩开了芒果哥,喝道,「你真以为是我亲爹!操!」
说完,啤啤就昂首阔步往外闯,三步不到撞到墙。芒果哥虽然被抢白了一番,但仍是无法放下他,只能忍着他的骂骂咧咧,扶他出医院,送他上的士。芒果哥向司机说了啤啤的地址,又先把车费付了,再目送这部车缓缓驶开,只见车没开几米,啤啤就伸出手来,往芒果哥的方向比了个中指。
芒果哥叹道:帮人还要被骂,还说我不是『亲爹』?
好不容易再打了一部的士,芒果哥对司机说:「这么晚,辛苦了。师傅,送我到啤酒街8号店吧。」
啤酒街8号店其实不叫8号店,而是叫『百好店』,只是因为这店除了是一家糖水铺之外,还是八卦集中地,『百好』和『8号』在当地话中又谐音,所以就叫『8号店』了。
这店本来的名字已经没什么人记得了,正如店长,大家都不叫他名字,就叫他的外号『街八公』。街八公是个中年的大叔,而且是欠缺保养的中年大叔,秃顶又大肚腩,他老是说:「在啤酒街住,没有啤酒肚,怎么见人?」说着,他还会笑呵呵地拍拍自己肉厚的肚腩。
街八公见的士上走下来芒果哥,就笑笑说:「芒果来啦,我一早叫人留着最后一份芒果木糠布丁给你的。」
芒果哥很无奈地说:「我其实不喜欢吃芒果。」
「我喜欢看人自伤*残杀嘛。」街八公笑着拍拍肚腩,引芒果哥到糖水铺里走。芒果哥坐下不久,街八公就拿着一份芒果木糠布丁过来,顺带捎了一杯芒果椰汁西米露。
芒果哥说:「你都准备好了,是一早知道我要过来吃糖水呀?」
街八公笑着说:「当然啊,不然怎么当街八?」
「我知道,长辈都是比较关照我们这些后生的。所以特别留意,这点钱就当买芒果吧。」芒果哥从荷包了拿出几张大钞,递给了街八公。
「你都知道长辈要照顾后生的,怎么好意思吃水这么深?」街八公笑了笑,随手拿了几个硬币丢给芒果哥,说,「这个找零还是要的。」
芒果哥一面笑容地将几个硬币接过来,说:「我也知道你为人很好的。」
街八公说:「不是我说你啊,你那个仔啊,真是没事就别惹事嘛。我说你们这些出来卖的,也要有职业道德啊。」
「当然、当然。」芒果哥问,「他得罪了谁?」
街八公说:「他得罪了砲哥。砲哥出钱包他,结果他还有接散客,被发现了。」
「这个……」芒果哥深深无奈。
街八公说:「我也刚打听到,你个仔都算精明,死口咬着自己没和散客开房,坐*台也不是陪客,只是帮朋友挡酒,人家怎么熬他,他都死口咬定是这样。砲哥这个人还是比较和气的,点了一桌的酒,就说:『别说砲哥拔diao无情,既然你那么好酒量,就将这桌上的酒全给我吹了,我就放了你』。」
芒果哥才知道,原来啤啤今天喝到要洗胃,是因为这个缘故。
街八公说:「不过那是一个大圆桌的酒,你个仔就是水缸也不够灌的,好像去厕所呕了三四次,还是没喝完。都呕到要呕血了。砲哥就叫他用屁*眼灌,这样才完了。」
芒果哥一听大惊,怪不得他走路那么吃力,原来不止是喝大了缘故啊……早知帮他做个完整的身体检查。
知道了这件事,芒果哥不得不愁如何向砲哥道歉,这时已经很晚了,去打扰砲哥也不合适。而且砲哥还在气头上,他一个人去也挺危险的。除此之外,他还得安抚一下啤啤的大女客。
啤啤的一个大女客叫彩姐,是做妈咪的,出手也挺大方,也包过一下啤啤,帮啤啤交过几个月房贷。彩姐今天特别来会所,指着芒果哥说:「那个屎忽鬼呢?」(屎忽=屁*股)
芒果哥赔笑说:「对不起,他今天没上班。不如……」
彩姐打断他的话,说:「不如什么?不如叫第二个屎忽鬼来吗?我自己也是做妈咪的,怎么就信了你们会所什么烂口碑!哪有鸭不卖屎忽的?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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