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见谢川柏、广白、寒声三人仍然定在原地,面上挂着各不相同的愁苦表情,心想除了大胆一试这瓶液体的功效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他拿着瓶子走向谢川柏,将瓶口放在他的唇边,用手微微托起他的下巴,将瓶身略略倾斜过来,往他的嘴里面灌了少许液体进去。
谢川柏的舌尖尝到那一股微苦的味道时下意识地向里缩了缩,液体滑进他的喉管里面,几秒钟之后,他蹲下|身剧烈地咳嗽起来,待缓过一阵之后抬头看向陶然,一双眼睛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神采。
“阿然,你给我灌的这什么东西?”他站起身,皱着眉问道。
“待我将广白跟寒声唤醒之后,再跟你们细说。”
说完之后,陶然便走到广白身边,同样把液体倒进了他的口中。
他最后走到寒声跟前,见他的肩膀仍然在颤抖,便忍不住弯下腰将他整个人揽进怀里面。
寒声抬起双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扒拉着陶然后背,嘴里反复念叨着“不要过来”,声音微颤,语调震恐。
如果这石室中的mí_yào的效果是让人回忆起最痛苦的事情,那么,寒声在碰上魔尊化体的那一夜真的受到了相当大的惊吓。
那样的恐惧对于一个心智只有十二三岁的孩子来说,必定是铭心刻骨的。
陶然摸了摸寒声的头,在他的耳边柔声说道:“寒声不怕,我这就来救你了。”
寒声呜咽了几声,往陶然的怀里钻了钻,然后嗫嚅道:“阿白救我……”
陶然愣了愣。
在危难之际,这孩子最想要依靠的人必然是他们几个人当中最强大的广白。这一份珍贵的孺慕之心,现在看来注定是要牵系在广白的身上了。
他想事情想得出神,一时间竟忘记了手中握着的瓶子。
正当他的内心生出几分遗憾的时候,两条细瘦的手臂突然环住了他的脖子,还没待他反应过来,一双柔软而冰凉的嘴唇便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带着几分胆怯,几分犹豫,在唇与唇相贴的时候,却又款款滋生出一种怪异的甜蜜来。
陶然惊愕地瞪大眼睛,抬手下意识地推开寒声,在看到那双满含痴迷和不安的眼睛时,又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
谢川柏脸上写满了“卧槽”,广白却依旧淡定,只是冲他挑了挑眉,眼中的神色暧昧不明。
他之前开玩笑跟广白说过,等寒声长大之后就让他把陶然给定下来,没想到现在事情貌似还真的在朝着他当时胡乱设想的那个方向发展。
话说回来,陶然不过二十岁,寒声十二三岁,差个七八年也不算太夸张。
“在想什么?”广白注意到了谢川柏一下子丰富起来的表情,饶有兴味地问道。
谢川柏道:“在想他俩有戏。”
那一边,寒声跟陶然的嘴唇已经分开。
寒声仍旧紧紧搂着陶然的脖子,张了张嘴,轻轻吐出两个字:“阿然?”
这一声“阿然”唤得悠长而又感情丰沛,听得陶然微微发怔。
“阿然,我怎么了?”寒声茫然地问道。
“你受了mí_yào的蛊惑。”陶然对上寒声的视线,脸上一阵发烫,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已经没事了。寒声最厉害,自己恢复了过来。”
寒声眨巴了几下眼睛,似懂非懂地答道:“噢……没事了就好。”
陶然伸手将他从地面上拉起来,晃了晃鹤颈瓶中所剩无几的液体,又走回到那幅拼图的前面,伸长脖子看向暗格,这才发现那个送出鹤颈瓶的洞口旁边有两道极细的凹槽,延伸向暗格的两侧。
陶然看看手中的瓶子,然后将瓶底的液体往两道凹槽中平均地倒了进去,接着浅绿色的液体便顺着凹槽流向两边,短暂的寂静之后,石室的四面墙壁里面都传出了水波流动的声响。
再过一会儿,四道水流像是汇聚在了一处,一齐流进更宽广的河道里边,聚水成涓。
水流强劲的力量推开了某个沉重的物体,石头与石头摩擦的声音响起,一番水流冲力与石块定力的角逐之后,四人正前方的那面墙壁中央的一块石块轰然倒塌,紧跟着奔涌而来的水流如瀑般倾泻进了墙壁下的沟渠里面,流入地下。
这一阵动荡过后,呈现在四人面前的,赫然是一个出口。
跟之前走过的隧道比起来,石室前方的道路简直是通衢大道,既平坦又宽敞,没有蛛丝也没有骸骨,连机关都消停了。
“川柏,你受了mí_yào的影响之后,看见了什么?”陶然边走边问道。
谢川柏答道:“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陶然点点头,很知趣地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mí_yào,以往读过的卷宗上面也没有记载相关的资料。从寒声刚才的反应和谢川柏的叙述来看,那种mí_yào的效果果真是将人的意识塞进一个最令其感到痛苦的场景里面,将之困囿其中。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能全程淡定地在那里玩拼图?”谢川柏疑道,“那mí_yào对你不起作用?”
“嗯,我虽然也闻到了零陵香的味道,但我没有受到mí_yào的影响。”陶然答道。
“神棍,莫非你百毒不侵?”谢川柏调侃道。
“川柏折煞我了。”陶然讪讪道,“至于mí_yào对我不起作用的原因,兴许是我并没有什么痛苦的回忆吧。”
谢川柏一愣,然后勾起嘴角:“你倒是过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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