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傅爷要将宁初送到京城。”
傅衍恒听了也承认了:“没错,我原本是打算将宁初送到京城,我也跟他说了,宁初不愿意,我也没有强求,而我送他去京城是为了……”
说到一半,傅衍恒突然像醒悟了什么。
童氏,京城,皇族,宁初……还有不久前阮音躺在自己怀里,哀求自己不要送走宁初,几个关键字串成一条线,傅衍恒这次终于知道他的枕边人在想什么了……
呵呵的笑出声,傅衍恒这才发现,原来,他竟然是这样想他的。
阮音不言语,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傅衍恒静静地看着,收回手,语气一改方才的强势,像之前那样温柔的能挤出水来。
“我是认识皇族的人,是谁我不可以告诉你,为了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你。没错,上次书房里是有人,是我和那位皇族的联系者。至于京城,你是听了宁初说的吧,我要送他去京城,没错,也是真的。理由,你以为是什么?”
阮音抬头看着他,似乎有些疑惑。他以为傅衍恒会替自己狡辩几句……但没想到他会一一承认。还问他理由是什么……
理由,阮音垂下眼眸,心里一片冰凉。
自己求过傅衍恒,他也答应了不会送走宁初。
宁初也说过他不想去京城,傅衍恒什么都没说,却很为难。为难,为什么为难?他起初不明白,但后来看到屏风上的童就知道了……
京城,皇族。
如果傅衍恒真的只是个普通商人,陪他逢场作戏一次又如何,况且他待自己是真的不错。想着他说的一辈子,或许还真的有几分可能性。更何况,自己也动了心。
只是,如今傅衍恒居然和皇家有牵扯。
阮音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是可以给人利用的。但宁初……想到那孩子的模样。达官显贵,天潢贵胄,总会豢养几个禁脔,如果傅衍恒是为了……
“是啊,宁初长得很漂亮,若是献给皇族的人,想必我就能有机会走上仕途,一路加官进爵,平步青云,最后位高权重,成为天子近臣了对吧!”
揪住阮音的衣衫,傅衍恒瞪着他:“你是不是,就是这么想的?”
阮音无言地看着他,那眼神就仿佛在说,难道不是吗?
松开他的衣衫,傅衍恒苦笑着摇摇头。心却被那双眼睛伤的碎成尘埃……
“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见阮音疑惑,傅衍恒一点一点地数起来:“我说只要你呆在我身边,我就不碰宁初。我说过,你对宁初好,我也会当他是我的亲人。你说不要送宁初走,我答应了。我说宁初聪明,可以请给夫子好好教他功课。我何曾说过,我要将宁初送到别人的床上!我何曾说过!加官进爵,位高权重,若我愿意,不过探囊取物!何曾需要做那种下贱的事情!”
傅衍恒越说越大声,附近的下人听到了,都连忙躲起来。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恨不得将音主子捧在手心的老爷,居然会发这么大的火。
“对,京城一事我是藏了私心。他和你亲近,我想着送他去京城,你就会多依赖我一些,但我送他去京城,也是因为我想给宁初请个好夫子。原本我打算请朋友教宁初学业,只是那人要去京城了,我原想着宁初跟他去一趟京城也能长不少见识。他还小,不该困在恒城。往后,会有一片广敖的天空任他翱翔,而我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但是,宁初不愿意,我就没有强求。”
阮音听到这话,白了脸,他没想到事情是这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呆在原地。
“你呢?阮音,你到底当我是什么样的人?”傅衍恒上前抓住阮音的肩膀,手上用力,见了眼前这人吃痛的表情,心疼之余却又觉得痛快,“我今日既然说了要宁初做傅家的小少爷,认他做了义弟,就当他是傅家人。你可以去恒城问问,哪人不知我傅衍恒出了名的护短,宁初成为傅府的人,对他只有好处!你却拒绝了?为什么,以为我不怀好意吧?”
见阮音震惊的看着自己,傅衍恒不免心中叹气:阮音这人他也知道,视宁初如命,所以碰到他的事情,就会乱了方寸。但一想到他将他想成那样龌龊不堪的人,傅衍恒就气的心口疼。
他深呼一口气,防止自己一激动真的掐死阮音这个没良心的:“宁初的模样你也知道,男生女相,在男风盛行的耽国,必定会吃很多苦头。我愿意护着他,用傅府的财力和我在商海中的地位做他的倚靠,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如果不是你心心念念地要报答他们家的救命之恩,我管他宁初是谁!”
说到激动之处,傅衍恒再次揪着阮音的衣领,迫使他看着自己:“再说,如果我真的要将他送人,何苦认他做义弟!调.教好了直接送到床上不是更快!何苦还要往自己身上泼一盆脏水,先收他做义弟!再送人!无端落的骂名!”
傅衍恒说的句句在理,阮音突然也觉得是自己小人了。重新看向傅衍恒的目光没了刚才那些疏离的情绪。唯有双眸满是歉意,张口想说些什么……
只是此时的傅衍恒已经被伤了心。眼神落寞的就像受了伤的动物,他摆了摆手,明显不想听阮音的解释:“算了,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当你是家人,你却依旧只当我是恩客。呵……”
摇着头,傅衍恒不想看他,转过身,背影阑珊的离开了。
呆愣地望着傅衍恒离去的身影,阮音身形不稳地晃了晃,脑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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