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怎么叫人心动。
可这人放下杯盏,摇摇晃晃扑进自己的怀里时,温热吐息尽数扑在耳旁,夹杂着那句再再可怜不过的——「谢常欢,你可不许趁现在做对不起我的事。」
他揽着他臂膀苦笑,笑的咬牙切齿的附在他耳旁一字一顿道,「我谢常欢是爱用下三滥的手段不假,可我断不会对你用那些个法子。」
理顺他散乱在耳旁的鬓发,谢常欢犹豫在三,还是忍不住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温浮祝,你今晚且先放心睡吧,以后总有一天……我是会要你心甘情愿躺在我身下的。」
再後来呢……
再後来的事情就变得很微妙了。
大浪淘沙也不过一瞬之事,多少人又仅仅只是一瞬之光?
江湖与庙堂实质上并无任何不同,都是个江山倍有才人出的地方罢了。
一代换一代,一叠更一叠,最后能在刀锋尖尖上立住脚的,便仅仅是那最圆润的一颗珍珠。
只可惜,十三寻并不是。
他是块顽石。
传闻朝堂中曾有一暗杀组织,名唤『封墨』,其下所有刺客杀手各伺不同,最为管辖江湖事的,便作——『羽鸦』。
这一任帝王坐的无非是傀儡之权,天下人都知刚立国时,那人无非是一个才年仅十二岁乳臭未干的小破娃娃,实权全落在了国师江墨的手里,故而有人言罢——「封墨」便是由国师组织起来的暗中帝国。而燕子楼,便是由『封墨』管辖下的『羽鸦』抹杀其留存在历史上的痕迹。
燕子楼着火的那天,温浮祝正在茶渡小筑吹笛。
随手剔了旧竹做的笛音本就喑哑,吹了没几声便彻底没了声响,在手里倒转了几下便是当暗器抛出去也嫌不雅观,只好随手弃到一旁懒得再续新竹,无聊又寂寂时拢了袖抬头望月,却见湛蓝天幕上星子黯淡,呼啦啦一阵黑鸦飞过,带着十二月冷冽的再不得的烽火。
明眼人都知,这是隗昇帝国一举推翻旧政顺带吞并了南方边陲小国后的又一新策——国师江墨的野心,实在太大太大了。
於是乎有自知之明的江湖侠客纷纷自保,要么老老实实封了刀枪回家种地喂猪,要么投奔朝廷管辖之下的『慎独』——区别于锦衣卫,并不保护大内王公朝臣,而是单纯的来这里挂个名,依旧可以做你的大侠,救你的江湖苍生,可唯一不同便是——你并非是个真真正正的自由身了,而是要归朝廷管辖的,必要时,还得听朝廷调令。
因此,这一举推出后,许多侠客也选了第三条路——归隐。
当然,归隐的前提是,你得有钱。因为你既不想养猪,又不想拿朝廷的银子脏了手,没点名气的还好,换了套不装潇洒的粗布麻衣去改行端个茶倒个水也可,那但凡有点名气的,除了易容重混人世,便只能干喝着西北风等死。
所以谢常欢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温浮祝究竟为甚么会这么有钱。
温浮祝其实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谢常欢为甚么还敢如此张扬。
『荼蘼』和『山河』现今的动静也都小了,并不是朝廷饲养的那群刺客杀手不想杀他们,而是不一定杀的过、再加上同为杀手,行踪各自飘忽,亦不好追寻下手。除了谢常欢那个明目张胆的倒霉蛋,除此之外,几乎很少听说有荼蘼和山河的杀手同羽鸦打杀起来,因此朝堂也只好暂时性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又绕回了一个最初的问题,在最初江墨刚操控那个傀儡帝王颁布了这个消息后,江湖人本是没怕的——毕竟江山代有才人出,只要高手统统联合起来,还怕朝廷的打压不成?说句不怕落头的话——便是反了那又怎样?!那又待如何?!现今天下谁人不知,这年轻的小帝王能坐上一国之主的位置,不也是靠的他身后的那群掌权傀儡造反而来的结果么!
可其一是江湖人低估了高手大侠们的心态——各自清高,各自扫着家眼前的那一丁点雪。
尤其是不知怎了,在这个消息刚传出不久后,就有好几个江湖上的大侠纷纷投奔了『慎独』。
慎独慎独——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却不知是他们中了邪、还是从这句话里悟了道,笑其贪生怕死也罢,唾其见钱眼开也好,总之江湖名流一塌大半,剩下那一小拨便已是云逐流散,成不了甚么大气候。
江墨曾同如今的小帝王苏衍这么讲过——「想要推翻一个帝国很容易,想要推散一盘人心也很容易。帝王得靠人心聚,否则散沙如盘脆碎地,轻易而已。」
小小的少年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表示不解其意。
黑袍黑发的阔肩男人长身而立,眉梢微挑眼风冷厉,他立在帝王寝殿旁的海棠花下,掐了一朵又一朵,越掐越快,越掐力道越狠,眨眼间落了一地海棠,他又忽然怔神,垂眸俱是冷寂,「是不是你太傅在这里,换成他讲,你便能明了了?」
苏衍不敢应声,只是拽着自己的衣角轻轻搓弄。
世人都说国师江墨不好,说他邪佞,说他独揽大权,说他玩弄帝王之心。
可苏衍知道的,江墨叔叔人其实很好,太傅也曾这么说过。
太傅总说,这个帝王的天下,有人做了忠臣,便必得有人做了奸臣。
无论为忠为奸,你只要知道,我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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