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岑风走出天牢,目光接触到高珩等人的那一刻,他轻拧眉角迟疑了两秒,随即恢复沉稳之态,面色从容地走了过来。
“燕王殿下,程大人。”他躬身抱拳一一执礼,“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二位。”
高珩淡然笑道:“本王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岑长司。”
程金枝一听高珩的称呼,立刻就意识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气度不凡的男人,原来就是当初跑到顾府将顾寒清带走的屠灵司长官岑风。
也在这一刹那,她不由心生埋怨,蹙起秀眉用力瞪了面前的岑风一眼。
毕竟当时若不是他率先点燃了这根导火线,可能就不会让顾寒清轻易落入太子的陷阱中,连同她和高珩一起,也搅进了这场明枪暗箭的危局里,无法抽身。
但不幸的是,自己眼中那道厉芒才刚投射而去,即刻就已经被直觉敏锐的岑风捕捉在眼底,令她脸色一僵,顿觉尴尬不已。
当然,在短暂的诧异过后,岑风想知道的是,他与程金枝素未谋面,这突如其来的仇视眼神背后,到底汹涌着怎样一股怨气横流的恨意。
高珩自然也发现了身旁的程金枝与岑风之间异样的神情,一想便知程金枝是为了顾寒清的事情迁怒于他,于是上来打圆场道:“这位本王的王妃,也是程家的三小姐。”
“原来是燕王妃,岑某失敬了。”
岑风收起猜忌与打量的神态,朝程金枝行之以礼。程金枝见状也只能耐着性子微微颔首,牵强一笑,心里却对顾寒清此刻的处境更加担忧。
她总觉得,岑风在此处出现,不是预示着事有转机,就是意味着危机加重。
而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程素锦默默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眸中映着几道阴晦的寒光。
岑风虽然对程金枝的态度心存疑虑,但还是很快就从她的身上移回视线,看向了高珩与程衍:“想必殿下和程大人,也已经知道顾少主被太子从大理寺带走的事了。”
高珩与程衍对视了一眼,眸色深邃道:“这么说来,岑大人此番前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实不相瞒,岑某来此,的确是想与顾少主确认一些事情。”岑风望了一眼寒气森森的牢门,“只是没想到,好像来迟了一步。”
这时程衍也开口问道:“不知岑长司所说的一些事情,所指何事?”
出于职业本能,岑风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随即面容沉静道:“本来按照屠灵司的原则,关于案件的进程本不应该向外透露,但是陛下既然已经将此案移交给大理寺,说出来倒也无妨。”
他说着走近一步,眸色微转锐利:“不知殿下和程大人可否认识一个叫顾晨的人?”
“顾晨?”
高珩在口中重复着这个名字,似乎在回忆与此人有关的线索。然而程衍听到这个名字,眼中却登时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即抿紧了双唇。
“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寒清的二叔,不过好像在很早之前就因为家族内部的矛盾纷争,已经与顾家分家自立门户了。”高珩若有所思地说着,看向一旁神情古怪的程衍,“程大人应该也认识这个人吧?”
“殿下说的没错,他确实是寒清的二叔。”程衍故作平静地点头道,“但正如殿下所说,他很早就已经离开顾家,所以我即便是作为寒清的义父,也不曾与他打过交道。只是听说,这个人好像与寒清父亲的死有关。”
程衍话音刚落,本想继续追问,可又担心自己太过心急会引起高珩和岑风的怀疑,于是只好将话头咽了回去。
当初他和太子将顾晨作为替死鬼烧死在狱中,原本以为一切都已息事宁人,他甚至已经谋划好这次救出顾寒清之后,就会通过大理寺寺卿萧渝之手,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这个已死之人的身上。
可现在岑风却突然提起此人,这让他心里忽然升起一阵忐忑与不安。
“其实当初刑部天牢劫案,这个人也有份参与其中,但不幸被大火烧死。可就在前几天,我突然发现有几处不妥,所以想来找身为他侄子的顾少主来确认一下。”
岑风虽然大致道出了他此行的原因,但用字遣词依然十分隐晦,并没有揭示重点,就连当年毕州的官银劫案,他也只字未提。
显而易见,他对高珩和程衍,依旧有所保留,尤其是连顾寒清都对其心怀疑虑的程衍。
高珩眼波流转,知道岑风不会冒然透露太多,但关于顾晨,他很快就意识到到此人必然与太子,和身旁暗中支持太子的程衍有所联系。
这时,身旁沉默已久的程金枝突然开口道:“岑长司,请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更不想怀着满腹疑惑憋闷不已,况且此事又与顾寒清有关,于是也不管自己唐突的行为,直接了当地出言相询。
岑风一愣,看着程金枝一脸严肃的样子,眼角堆起笑纹:“燕王妃还真是快人快语。”
“我这个人直白惯了,还请岑长司不要介怀。”程金枝目光微闪,故作客气道,“顾少主也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殿下和我都不会放任他遭奸人陷害,就这样蒙受不白之冤。”
其实程金枝口中的“奸人”指的是谁,在场所有人皆心知肚明。
而听程金枝这么一说,岑风立刻明白了刚才那股扑面而来的怨气,到底师出何名。
“岑某的意思是”岑风说到此处故作停顿,唇角微启,不疾不徐道,“如果不出意外,我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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