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还没从被窝里爬出来,门已经被踹开了,蒙峻裹着一身金光第一个闯进来,身后是连滚带爬的解老爹,见到儿子的一刻简直跟见了鬼似的。
“儿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头忽然意识到什么,嚎着嗓子扑上前,“你怎么不和爹说一声,怎么躲这里来了?”
蒙峻一言不发揪着老头衣领把人拎到一边。老头手舞足蹈那样子颇为滑稽。
第一次见到这阵仗,解墨卿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当今蒙大将军连日奔波赶到岳父家里,在下人栖居的茅屋里发现自己的夫人。身后除了跟来的亲兵,还有岳父家里各路神圣,缩在一角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喘得一口。
但是在人丛里,解墨卿还是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冤家——田阔。蒙峻直接找到李氏住处的原因不言而喻。
“干得漂亮。”茅屋就剩两个人的时候,蒙峻第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解墨卿也应景,“我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在夸我吗?”
本以为蒙峻接下来会兴师问罪,哪知那张寒冷的脸只是凑近了些,然后用手托住他的头。唇与唇相碰的感觉是奇妙的,更会令人不自觉沉迷。解墨卿觉得很冤,他并不贪恋这个吻,实在是蒙峻从来没干过这件事,例次滚床单都是直接进入主题,从没有过这样的温柔缠绵。
“跟我回去。”
“我有的选吗?”
蒙峻一瞬不瞬看他,解墨卿哂笑,“容我和老头说几句话。”蒙峻终于点了头。
和解老爹说什么呢?他都不是那个解墨卿的父亲,和自己就更没有关系了。解老爹不时搓一搓满是汗水的手,不安占据整个内心。
知道门口有人偷听,解墨卿强行咽回刚刚想好的问题。如今,有的事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门外的女人,仍然穿着那身水红衫子湖绿的裙。
“我不会再回来了。”
解墨卿用这句话结束他和解老爹的会面。解老爹整个人一抖,震惊地看过来,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我们走吧。”
蒙峻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解墨卿,那种感觉难以言描。
“能不能带上她。”
蒙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树下站着瘦弱的妇人,双眸盈泪。他从田阔口中已经知道这是解墨卿的乳母,自然不会反对。马上有人去给李氏准备马车。
解墨卿忽然笑了笑,这还是蒙峻到解家来第一次看他笑。只听他道:“既然我的乳母都与我同行了,你索性好人做到底,再帮他们一把。”
“他们是——?”蒙峻不解。
“还他们自由身,归家吧。”
蒙峻明白了,解墨卿指的是自己下聘时送给解老爹的僮仆。不过人送都送了,自己没有再过问的道理。好在一旁解老爹出了声。
“就由将军做主罢。”
解家婶娘脸色顿时很难看。
马车在官道行的并不快,这是蒙峻有意吩咐的。
解墨卿本就对解家没什么感觉,如今更是与过去彻底斩断联系。虽然他也觉得这么做有点自私,至少那个解墨卿肯定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那股无形的气压压得他快要窒息。为此,尽管马车跑得并不快,他却没有任何心情欣赏沿途风景。
一路上解墨卿就浑身不舒服,这也是蒙峻放慢行程的另一个原因。解墨卿把身体不适的原因归咎于这段时间生活的太压抑,蒙峻表示无法理解。身体不适虽然不好受,却也带来了另一样好处——原本以为蒙峻会抓紧机会实施的十大酷刑没有如期上演。
算蒙峻有点良心!解墨卿在心里这样吐槽。
行至灞桥,解墨卿再也禁受不住。持续一路的不适大发神威,痛得他连坐一阵都不能。幸好蒙溪守在长安得到消息,请了旨意,带领太医于灞桥相迎。
太医一诊脉,当即被雷劈。
“这、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样啊?”李氏这时正忙着给解墨卿绞帕子擦汗,一颗心早就提到嗓子眼。
老太医抓过解墨卿另一只手再次压住脉门,一诊之下,惊得险些滚下马车。
“我到底怎么了?”解墨卿痛得心烦意乱,李氏的安慰早已压不住一腔烦躁。
“居然、居然是、是喜脉?”
“什么?”解墨卿头一歪晕死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找茬
一个大男人怀孕了,简直是无稽之谈!
如果可以解墨卿很想把老太医绑起来暴打一顿,然后再把他满脸的白胡子一根一根拔下来,最后再告诫他这世界上不是什么玩笑都能开。可事实是,如今险些被绑起来的人正是他自己。自从蒙峻听信了老太医的一派胡言,对他严加看管,甚至解手方便这种事也要向他汇报。可笑的是,蒙峻对于男人怀孕这种事一点也不怀疑。
现在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养胎。
男人怎么会怀孕呢?解墨卿很纠结。
可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的肚子真的鼓出了一块。前段时间一直没有留意,如果没有老太医的最终判决,他绝不会把它和怀孕联系起来。
尼玛,命运又和我开了个大玩笑!
大将军蒙峻的男夫人怀有近五个月身孕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长安颤了三颤。
“竟然有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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