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马、宝车、俊美的马车夫,缓缓停在城下,像无数个白天和黑夜一样,雪花飘飘,风不大,天气寒冷,但平天的心里热乎乎的。
前方就是永冻城。
巍峨巨城,规模庞然,人烟鼎盛,实力强横。
它的城墙比猎狼城高一倍,东西南北四面皆有巨门。书写苍遒有力“永冻城”三个大字的匾额,高挂在上。
与白衣女子奔波一路,别扭一路,郁闷的像一匹出来撒欢的小马驹被套上了笼头,一路不自在。
唯一的安慰是那只趴在女子怀中的小花猫,不时地露出一双宛若熔金的大眼睛,它舔舐洗脸的动作,羞答答地,看着平天,就像看着一条被吃定的鱼。
平天每次都报以微笑,他觉得这只猫也忒好哄了,脑满肠肥,初次相逢,随口允诺几条鱼,就信以为真,大概是吃鱼吃的太多,越吃越愚。
目的地到了,平天停下绝影和墨云驹,跳下车辕,走到马车前面。天还早,进进出出城门的人三三两两,并不多。
城门城头都有魔兵魔将驻守,本来应该很显眼的巨型号角,却不见踪影。
大概就是一方雄城的自信,或者因为永冻城在妖兽群山千里之外,受到妖兽的威胁,并不像猎狼城那么迫切。
他哈一口白气,温暖冻僵的双手,视线从城头向上移动,无限艳羡的看着遁空起起落落的人影。
一座魔修城市的实力结构就像是一座金字塔,底座越庞大,尖端就越高,历经沧桑巨变仍然巍然耸立的巨城,参差百万户,有根基雄厚,有底蕴,迈过魔玄那道门槛的高手,数量蔚然壮观,绝不是猎狼城那样的边陲小城可以相媲美——仅仅只有花满山和图南域两个魔玄初境,实力敬陪末座。
从起起落落,愿意奢侈的消耗魔气御器飞行的高手数量,可见一斑。
奢侈这个词因人而异。
对于贫寒家庭,掏几个铜板吃顿干饭,就是奢侈;山珍海味对于向下的土财主来说是穷奢极欲,但对于帝王将相,黄紫贵人,乃是家常便饭。
御剑飞行对于进入魔者境界的魔修来说只意味着一种能力,因为御剑百里或者几百里,虚耗修炼所得的魔气,就像是将勤勤恳恳的老太婆,积攒一声的积蓄,一下子挥霍一空,即便对步入巅峰的平天来说,这都是坑家败业之举。
而且你最好别遇到敌人,尤其是在你魔气去尽,尚未恢复之时,这一点平天可不敢奢望,短短几天的雪域经验告诉他,他最好枕戈待旦,随时准备一战。
但对于魔玄境而言,御器飞行既是方便出行,也是一种身份象征。
一路拉上帽兜小憩的女子,伸个懒腰,打个哈欠,迷迷糊糊看一眼前方道:“还有半里路,赶快进城,朕重重有赏。”
真!重重有赏,莫不是归还妖丹,或者赠送那支袖珍型的黄金十字弓。
平天仔细盯着她,希望她半睡半醒中拉开帽兜,让他一睹芳容。然而他失望了,女子大大咧咧不是个细心细腻的性子,但那面纱虽薄,却紧紧覆贴脸上,熨熨帖帖。
那好像不是一件寻常的面纱,而是一件法宝,很贴心的法宝。
女人们有把各种各样的饰物做成法宝的天赋,花千红就有一只蜈蚣,可以变成红玛瑙项链,现在安安静静睡在他的乾坤袋。最厉害的是一枚簪子,轻轻松松一划,就洪水滔天,据说天河就是这么来的。
平天不打算一个劲地盯着看,惹来麻烦。
有些邂逅,萍水相逢,说再见之后,永无再见之日,就算女子风华绝代,也不过留个念想而已。
至少这次相遇没有大打出手,平天很满意。
他移开视线,仰望天空。
远方天际线上,雪花中,有个小黑点在飞行,速度奇快,不像是一般的魔玄境。
又是一位御器飞行的魔修。
可是他错了,对方的确飞行而来,也是魔修,她盘膝坐在一匹魔兽的背上,远看是只巨大的乌鸦,近看长着一只巨蛇的脑袋,翅膀漆黑,闪着金属的光芒。
“嘶!”
声音像是来自地狱,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暴戾气息。
半空几只飞行的小鸟,突然停止扇动翅膀,屎尿齐流,垂直坠落;几位御剑御刀而行的魔玄境,如同魔气突然被抽空,或者刀剑被强行抽离,人与刀剑分离,一起向下坠落,跟折翅的小鸟一副德性。
长号齐鸣,城上魔兵在城头摆开阵列,城门内也冲出一对黑盔黑甲骑乘黑马的轻骑兵,永冻城的驻守魔兵魔将,手忙脚乱的汇集,如临大敌。
女子睁开双眼,低叫一声;“糟糕!”裹紧衣袍,拉紧帽兜,蜷缩身体,好像在躲避敌人,好像有熟人经过,怕认出她来。
她怀中的小猫咪“喵……呜……”一声,充满敌意,带着恐惧。
蛇头鸦身的怪兽轰然落地。
它面向城门,挡在马车与城门之间,留个平天一个背影,从宽大的黑袍子,纤细的身材判断,应该是一位女子。
白雪飞溅,宝马良驹,人立而起,惊恐嘶叫。
平天钻入两马之间,拉住缰绳,不然它们一定发狂乱跑。
千百魔兵簇拥的城头守将,立在高高的城头,威风凛凛。他大喝一声:“什么人?不得在永冻城撒野。”
又有麻烦了,但不是他的麻烦。一路倒霉,被裹挟战斗的平天,看着冲庞然巨城而来的魔修魔兽,和仓促迎战的魔兵魔将,有点幸灾乐祸。
但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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