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为了应景,窗外朦朦胧胧下起了雨,玻璃不到片刻已雨水泛滥,像川流不息浑浊的河水撒满再落下,不知疲倦。
昏暗的客厅不再是往日的整洁,茶几上、沙发上、地板上混乱一片,许思年清楚地记得,眼前洒满一地的茶叶是哥哥上个星期给父亲邮回来的,都没舍得喝,每次就放一小点,珍惜的不得了,如今一切全都付诸东流……
重生醒来至今三个月,她早已把这个不怎么富裕却又不至于饿肚子的家庭当成了自己的家,勤恳老实的父亲,和蔼可亲的母亲,开朗聪明的兄长,都已成了她这辈子剪不断的血缘至亲……
所以,她是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一切本不该属于她的亲情吗?
以至于忽略了父母的异样,忽略了最近频繁的胸闷,忽略了父亲越来越弯的腰,忽略了母亲时不时的走神……
而导致今日这一场突如其来,不明所以的一场混乱!
突然天边一道白光闪过,照亮了许思年惨白的脸,接着便是一声惊雷炸响,淋淋沥沥的小雨瞬间便是暴雨倾盆,浑然如下。
许思年木着脸,默默的开始收拾这一片狼藉,破碎的玻璃片无情的割破她的手指,鲜红的血液顺着玻璃片流向冰冷的地板,对此许思年毫无所觉,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动作利落的收拾。
玻璃片落在垃圾桶发出的碰撞声,唤回了许思年的一点神志,她看了眼早已凝固的伤处,用清水洗净,贴了一张创可贴。
来到阳台,看着窗外的漂泊大雨,阵阵出神。
……
“你们家大人呢,我不跟你说,你懂什么?顾好自己就行了。”
“说什么说,一看你就是被大人惯着的赶紧把你家大人叫回来,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不在你不会打电话叫啊!不接?让我先回去?凭什么!老娘今天还就不走了!”
“看你养的白白净净的,你爸被工厂开除的事你肯定不知道吧!啧啧……算了,我好人做到底吧,你爸因为生产的产品出了纰漏不仅被开除,而且还要赔偿一大笔钱。这些都是你爸欠下的,我家男人干的好好的,就因为你爸,也被工厂开除,凭什么!老娘今天就是来要个说法的。”
许思年脑中不断回想着这些话,乌黑的眼珠子黑的可怕,单薄消瘦的身体站在被大雨模糊了的窗前,浑身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压!
昨晚哥哥给她打电话,说今天下午要回来,为什么呢!是不是家里的事他都知道了!
所以,现在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吗!准备瞒她到什么时候?或者永远不会让她知道!?
为什么所有人都把她当成软弱的人,是该被保护起来的,是该活在父母的庇护下的!
许思年迷茫的看着朦胧的窗外,她没资格怪任何人,是她贪图安乐,是她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美好,不然,明明刚刚摔门而走,只是来要个说法的妇人为何会突然大发雷霆!
客厅里正僵持着的两人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音给打断,许思年走到一旁接起电话,一声夹杂着喜悦激动的呐喊声从里面传来,一字不落的落到了妇人的耳中。
“思年,哈哈,你太棒了!爱死你了!全市第一名,太牛逼了,请客请客必须请客……”
先不管苏望舒为何比她这个当事人先一步知道,许思年在听到成绩的那一瞬是激动的,眉眼都带了三分笑,只是一切落在妇人眼中就是**裸毫不留情的讽刺!
老公的突然失业,儿子的中考失利,已经让这个强攻之弩的妇人只能逞些口舌之快,而今乍然得知,罪魁祸首的女儿竟然考了全市第一,几天来绷着的那根弦骤然断裂!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许思年依然不能放松身体,她早已被妇人疯狂的举动弄得怒火中烧,父亲最爱的茶叶,母亲刚换过的沙发坐垫,她最喜欢的杯子,没来得及收起的看到一半的红楼梦,全都在她眼前化成了泡影。
对于从小接受着良好教育,又从小被呵护长大的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从来都没跟人红过脸,吵过架,突然亲身体验到怒火贯穿头顶的滋味儿,再生气,再恼怒,萦绕于舌尖也不过区区三个字。
“你有病!”
明知道这话对于长辈来说有多难听,明知道说出来会再次激怒疯狂中的妇人,许思年依然毫不留情的说出口。
其实她不知道,她盛怒中自认为多难听的话,对于吵架家常便饭的人来说,就跟挠痒痒似得,不足为奇!
“对,我就是有病,我要是没病我老公会失业?我儿子会中考失利?我会来砸了你家的客厅?我这病是谁害的?都是你那装好人的父亲害得!他倒好,被开除不说还连带好几个人因为他的失误全被开除,如今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女儿,什么好的他都占了,我来砸你家客厅怎么了?我有病怎么了!”
妇人张牙舞爪的样子像一只狰狞的怪兽。
许思年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火气,理智逐渐回笼,她从来不是一个只从嘴上赢过对手的人,面对身经百战的妇人,她自认没什么赢的机会,她要的是从根本上摧毁对手,要不然就不动,要动就连根拔起!
于是她闭嘴不语。
她的长相年龄太具有欺骗性,以至于把手机拿在手里时妇人还不屑的哼了一声,显然把她看成了受了委屈就要向家长告状的小屁孩儿!
直到咔咔两声快门声响起,妇人才感觉到不对劲儿。
“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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