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喜欢!是大哥让张大哥去的吧!”
苏启也不隐瞒,“那家伙今天在操练铁骑兵,真怕他去得迟了!”说到这个,他心里就泛酸,一个大哥连自己的弟弟都保护不了,真是太窝囊了。这就是为什么他在二皇子手下干得如此卖力的原因。
二皇子人也大了,野心渐渐崭露出来,苏启也知道是应该趁早离开。他这才借了春试之由,趁着皇帝例行考察二皇子功课时,请了辞。
皇帝看中苏家父子的才气,自然不肯让这么好的苗子就此停驻,所以巴不得他能早点为国效力。
再则,这位皇帝也是有心要解散二皇子身边那些所谓“陪读”侍臣。一个个都这般大了,成家立业势在必然,他绝对不能容忍以此拉帮结派,为党派之争添加土壤。
苏启揣测了多方的意图,一举便脱离了二皇子的禁锢。
来年春试若能高中,或许,他也就是朝廷命官,自然更有能力来保护自己的家人。
九月九,正是苏凝与苏雪十三岁生辰。一大早苏家人在祠堂里祭奠了苏夫人戚凝雪,苏哲榆转头看看两儿一女,男孩儿威武有风度,女孩儿柔婉出尘,心中无限安慰。
“雪儿,凝儿,你们在这里陪你们母亲聊聊!”说罢,苏哲榆便领着其他人离开。
苏雪和苏凝跪在蒲团之上,俨然金童玉女模样。
“弟弟,你说,若是我死了,能见到娘吗?”苏雪看着那牌位有些失神。
他们从没见过母亲一面,徐姨娘只会在父亲面前做表面文章,私下里对他们并无半点感情。苏凝很怨,苏雪虽然从没跟徐姨娘顶过嘴,但心里应该也很渴望那份从未享受过的母爱吧。
“大概可以……”苏凝也看着牌位。前世自杀前,二十年的岁月一晃而过,期间却有很多空白,此刻想来,那应该就是这份致死也不能弥补的缺憾吧。
两人在戚凝雪的牌位前跪了约莫一刻钟。苏凝的腿有些麻,便抖抖衣衫起身,顺手去扶苏雪。苏雪伸出手,膝盖刚离开蒲团,又突然落了下去。
苏凝一呆,不明所以地低头看苏雪。
一丝惊惶之色从苏雪脸上一闪而过。她并未抬头,只道:“我再陪娘一会儿!今天有客人来,你去接待客人吧!”
苏凝不疑有他,只当是苏凝也麻了腿,便退出了祠堂。
苏凝一走,苏雪脸上的冷汗便冒了出来,身子软在蒲团上,从后面看像是在叩首,实际上,她的指甲都已经泛出了苍白色。
“怎么?撑不住了?”
一个声音从神魂之中响起,没什么情绪,但言辞间隐约有一丝担忧在。
苏雪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启口,“苏若,如果我死了,你能帮我照顾我弟弟吗?”这是她唯一放不下的人。而这个声音,一直陪伴了她十三年,藏在她的躯壳里。仿佛是她的灵魂分化出了两个极端。一个柔弱,一个坚硬;一个温和,一个冷漠。
若是没有苏若的存在,苏雪或许早就撑不下去了。
苏若冷嗤了一声,“我就不明白了,他可没把你当姐姐!难道这你也看不出来?”
“那是以前,他迷恋端王!现在,他仍然是我的好弟弟!”
软弱的人,往往也是盲目的善者。苏若的声音透出一丝无奈,“把身体交给我!你这个样子,根本连路都走不了!”
在地上趴着的苏雪,豁然站起,精神抖擞地出了祠堂。
……
君子擅六艺。苏哲榆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样让苏凝成才的机会。苏凝的生辰一过,他便给他排满了课业。每日从辰时到酉时,几乎都没有空闲时间。
虽然没有陪读时南书房的各种师资配备,难得的是,苏凝刻苦用功,这成效也嗤嗤地上来,看得苏哲榆心情各种愉悦。
苏凝的骑射拳脚功夫几乎都是拜托张既,若是张既没空,他便会委派自己的手下过来苏府。对此最满意的自然要数苏雪,每次张既来,她就异常乖巧地端着凳子,捧着糕点盒子,抓着间隙跑上去“献殷勤”。苏若忍不住就要讥笑她,“你就不打算表明心意?这样看着有什么用?”
苏雪甚是淡定地笑道:“我若走了,岂不便宜了你!”反正看着张既苏雪就一脸喜滋滋模样。苏若对此,甚是鄙视!
最初张既还不适应这少女情怀,到后来倒也能像待苏凝一样待苏雪。
这两个小家伙,年纪越大,容貌的差别也跟着越大。苏雪依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莹莹秋水含波。而苏凝的眼睛却慢慢地变得细长起来,个子也跟着抽了条,似乎这几个月养得太好了。
“过几日,军中校验,小凝想去看看吗?”
苏凝的眸子一亮,“铁骑营?”
张既神秘地笑了,“是铁骑营与羽林卫比试。每半年一次。”
苏凝赶紧扒着张既要去。那军营中的男儿豪气冲天,苏凝最是向往。
苏凝并不是天生就是个弯的,他最后总结人生时,觉得自己就是被楚辞给生生掰成了歪脖子树。如今没有楚辞,他觉得他一定能长成笔直的参天大树。
重生之后,他甚至想过,是不是要从军呢!但张既十分负责任地泼了他一盆冷水,“你这小身板,得练!否则,连守营门士兵都没你的份儿。”
苏凝还真去练了。但一看到他弄得满身伤,苏启第一个不乐意了,竟然差点没跟张既闹翻。
张既就奇了怪了,“你以前难道不是这样的?男子汉有点伤不是很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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