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医生,骆医生已经进产房了,你现在过去吗?”护士站的小护士今天也算是忙的焦头烂额的,都下午三点了才交班,最後一个任务就是通知江仰光,骆宁要开始分娩了。可怜的江仰光才坐下来不到十分锺就又被叫走了,午饭还在微波炉里热著呢。骆宁是江仰光的同事,说起来算是他的大师哥,他比江仰光大三届,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马上就要变成三个了。骆宁早就说了,谁轮班接生,谁就做宝宝的干爸爸,看来江仰光这个干儿子是要定了。
骆宁本身就是产科医生,加上自己已经是第三次生产了,所以绝对的经验丰富。昨天夜里在家里开始阵痛的时候他一点儿也不慌张,又强迫自己睡了一会儿,直到实在疼得厉害睡不著了,才让老公扶著,在家里走了一会儿跑步机,早上乖乖地吃了早饭才不慌不忙地到医院来办住院手续。刚刚又一直坚持爬了几趟楼梯,进产房的时候产道已经完全打开,等到羊水破了就可以分娩了。
本来他是想等到羊水破了在让护士去喊值班的医生来的,谁知道小护士看他疼的满头大汗不乐意了,“骆医生你自己什麽都包办了还占著医院的床位干嘛。又不给本院医生打折的,交了那麽多钱自然得享受一下本院的服务啊。”说著就把江仰光拖来了。其实是江仰光早就买通好了,抢著给干儿子做干爸爸呢。
这样的接生如果再不是像吃饭一样容易,那就真的再难遇到所谓“容易”的接生了。江仰光洗过手带了手套,换上手术服,自己都觉得浑身轻松,心情愉悦地进了产房。跟骆宁的丈夫打了个招呼之後就直接站到了产床边,看著满脸大汗的大师哥,感觉和在健身房看他刚刚运动完没什麽两样。“感觉怎麽样?”
“疼啊。”骆宁笑著说。分娩是真的疼,都说是十级疼痛绝对不是夸张的,但是毕竟已经是第三次了,大致规律自己也再清楚不过,知道无论如何都是要扛过去的。积极地配合接生的医生才能最快,最安全地结束分娩,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江仰光知道他是半开玩笑的说,但是也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腹壁紧张的程度,阵痛持续的时间和间隔的时间,再就是检查了一下产道。除了胎儿稍微有些大之外,其余的征状都很好,相信会有一些吃力,不过顺产的话基本没有问题。“胎儿有些大,不过师哥你加把劲,我们争取不侧切了。”不了解的人都以为医生开刀什麽的都习惯了,其实正是因为是医生才特别知道在身上动刀会有的後果。一般人都会在分娩最关键的时刻,为了早点结束痛苦都会选择侧切,其实侧切不过是比剖腹小一点儿的手术罢了,真正到最後还是产夫受罪。如果不是病人强烈要求,或者是拖延下去胎儿会有危险的话,江仰光都不主张侧切。这样话的时间虽然多一点儿,但是对於产夫的伤害是最小的。
後来一产房的人这麽悠闲地聊上了天,骆宁的丈夫是一位资深导游,去过好多地方,人也幽默,把一产房的人都逗得乐呵呵的,一点儿紧张的气氛都没有。相对的,骆宁就没那麽轻松了,阵痛一次比一次剧烈,下面更是像是有人在拿钝刀磨来磨去一样。羊水没破又不能硬使劲,不然等於是浪费力气。骆宁疼得厉害了就死死地抓著两边的扶杆,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就往下猛地挤一下,看能不能把羊水给弄破,难得没有那麽疼的时候就跟著听听看,放松心情。好在阵痛的折磨了又四十分锺之後,骆宁终於破水了,昏黄的羊水一下子涌了出来,身体下面垫著的消毒棉巾给弄湿了。江仰光怕他会不舒服,让护士帮他换了新的。正式产程总算是开始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像吃饭一样简单的分娩。
☆、第七章 险些难产
以前上学的时候学过,产夫分娩的时候,大脑会发出信号,分泌更多的肾上腺素,减缓疼痛,让产夫不至於铭记产痛而不敢再度怀孕分娩。这也是经常在产房里听到产夫哭爹喊娘地说再也不生了,结果过两年又来了的原因。骆宁真的怀疑自己怎麽会忘掉这种疼痛的,腰部的酸胀不说,下身那种撕裂一般的疼痛简直要把人磨疯了。
骆宁双腿打开地站在防滑垫上,老公就站在他身後支撑著他的重量,身前有一根很粗的布条,不同的位置打著结方便产夫拉住借力。他就这样拉住绳结,一蹲一蹲地向下用力。由於站著的缘故,肚子显得更加下坠了,简直就像是挂在两腿之间一样,腰部的压力才这麽大。不过江仰光的决定是正确的,这的确是产夫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最为省力的一种分娩方式。
“嗯──”骆宁不需要江仰光提示就自主地顺著阵痛往下使劲。江仰光也尽量配合他,在他使劲的时候,帮他撑开产壁扩张产口。胎儿确实太大了,不然像他们这样配合的话,应该很顺利才对。
“呼──嗯──嗯──”骆宁憋红了脸,只希望肚子里的这块肉能快点往下移。偏偏无论他怎麽用里,小家夥就是赖在肚子里不出来。饶是骆宁做了那麽多年的医生,现在心里也没底了。产房里也早已不见先前轻松的气氛,大家都没有料想到已经是第三胎了,可是这麽生了三个小时也没见孩子下来。
江仰光几乎一直蹲在地上,密切关注著产口的情况,半小时之内他已经不断地用手指量过了,孩子确实实在下移,但是由於胎头太大,所以下来的速度非常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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