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大力地揉了揉执废的头发,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午膳过后,左公公领着小太监们将执废桌案上的奏章又搬走了。
据说下午还有一摞,执废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有些无奈。
“怎么?小七觉得累了?”殷无遥执起一枚黑子,落定在棋盘上,执废挠挠头,胡乱拾起一枚棋子堵在空白处,这样一来反而把自己的布局给打乱了,让黑子有了可趁之机,殷无遥见机不可失,又是一枚黑子落下,定了胜负。
执废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殷无遥,讪讪地笑了下,“我输了。”
这已经是第七次败局了,七战七败。
执废不擅下棋,却因为太学的课程而不得不研究了一阵,但面对皇帝,毫无招架之力。
他忿忿地盯了殷无遥一眼,那人之前还说他下棋“只是涉猎,并未深习。”而自己居然还相信了他……
那一眼瞪得殷无遥有些莫名的心虚,将视线转到一边,帝王以低沉而惑人的声音道,“那些奏章,小七处理得不错,想要父皇给你什么赏赐?”
执废眨眨眼,略有不明地看着他,“儿臣并不需要赏赐……”
殷无遥神秘一笑,“小七难道不想去见母妃?”
再次回到冷宫,已经不知过了多久。祭天大典,祭拜皇陵,巡游皇都,再到上朝听政,具体一共多少天,执废晕晕乎乎,算不过来。
母妃的气色看上去不错,正在院子里为新栽的豆角浇水,见到执废,忙拉着他进了内屋,一别数月,母妃对执废念想得紧,问长问短,一个个问题堆在一起,执废都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个问题了。
让执废惊讶的是,父皇答应派去保护母妃和绿芳的人竟然是宋景满。
一身侍卫铠甲的宋景满默然地将自己隐藏在阴暗的角落,见执废满眼的询问,才略有不甘地开口,“臣现在已是侍卫了。”
执废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宋景满武功高强,由他来保护母妃让人放心。
母妃拉着执废的手,盯着执废的脸左右仔细瞧了,才莞尔道:“废儿过得不错,母妃就放心了。”
执废低着头,“对不起……没能让母妃离开这里……”
“傻孩子,离了这里,母妃又能去哪里呢?”捧起执废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大大的桃花眼里映着小妇人寂寞却幸福的笑容,“母妃知道以保护我为由向你父皇做了妥协,但……”
像是想到了什么,母妃睫毛忽闪,“但”字最后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执废回到端居宫时,天色已晚,躺在比原来大了许多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母妃那时候,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呢?
执废成为太子的新鲜已过,最近,宫里可以称得上大事的,就属大皇子被封为仲王出宫建府一事。
风和日丽的午后,执废被执清执铸两位皇兄“请”到了仲王府。
皇子们不可随意出宫,不过这件事皇帝是准许了的。
不知道那个变幻莫测的父皇到底在想什么,执废还是跟着他们去了。新建成的仲王府很气派,金碧辉煌的样子不亚于皇宫,只是比皇宫小了许多,多了几分书香的味道。
执仲见到执废,脸上掩不住的喜悦,连措辞也略显拙劣,腼腆地笑着,为他们张罗宴席,又带他们去近郊游湖。
波光粼粼的湖面像碎了一地的反光玻璃,执废手指轻轻掠过水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起水来。
执仲和执清执铸聊得正高兴,突然瞥见无所事事的执废,有些担心地问他,“是不是坐不惯船?”
执废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可能吧……”
“那,我们现在掉转方向回码头?”执仲小心翼翼地拨开执废面前的发丝,手指触碰到执废略显苍白的脸颊不禁有些颤抖。
“啊,不用了,”执废抬眼看了看天,“船尾系了一条小舟,我用那个回去吧。”
执仲担心地看着他,沐翱走到执废身后扶起他来,朝执仲微微颔首,“殿下有我就够了。”
说完扶着执废走出船舱,执清和执铸喝多了酒,原本只是小打小闹,结果却差点动了刀剑,执仲忙上去劝架,也没来得及顾及中途离场了的执废。
和沐翱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沐翱有些不解地看着执废,“从不知道殿下是晕船的。”
执废吐了吐舌头,笑容淡淡的,“只是不习惯那种环境吧,没办法理解皇兄们的fēng_liú雅趣。”
沐翱若有所思的盯着他,随即转开了视线。
春去冬来,执秦和执语也相继封王,在皇都建了府邸,分别称秦王和裕王。
执语离开皇宫的时候,给执废留了一大包的干桃花,面容愈发俊秀的执语笑得儒雅,“本来种的那满园桃花就是为了让执废年年喝到最新鲜的桃花茶的,花茶不能久放,容易坏,唯有现摘的才最清香。”
执废看着怀里的桃花,轻叹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很想把“侍君身侧,朝夕不虞”放到“内容提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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