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姨娘吓得尖声叫了一声就昏死了过去。
年轻人也被她吓了一跳,顿时遍体生寒。眼睁睁地瞪着马车内父亲的新尸,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在瞪着年轻人,指控着他的无能和不肖。
年轻人被父亲的尸体吓了一大跳,气沉丹田喊了一声:“什么人?是人是鬼?为何取我父的性命?”
辽阔的天地间传来男子的轻笑声,显得悠远而空旷,令人不寒而栗。
“我不寻你们已是福气,怎么,还想找我报仇?去吧。”
“你……你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年轻人哽咽了,想起父亲的死就觉得悲痛万分。
男人的声音带着冷笑:“一丧堂收人性命,无需多言,再不走,连你和那小娘子的性命也一并收了!”
接下来不论那年轻人怎么喊,再没有声音回话。年轻人气愤地摔了剑。天地悠悠,雨意凉薄,沾衣湿了襟。年轻人冷静下来之后,看着仿若奄奄一息的姨娘,便抹了一把脸,上了马车抖着手合上了父亲的眼睛,再将姨娘扶起来,她定是不敢坐马车内的,年轻人就扶着她和他一起坐在前头。
“驾……”
马车跑了起来,年轻人载着父亲的尸体掉了个头往回赶。父亲怎么会想到呢?新官赴任,以为是好事,可这还没上任呢,就丢了性命。枉费他称自己是武林中人,不但连杀他父亲的人的面都没见到,连寻仇的胆量也……
年轻人想着想着就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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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白衣轻衫,一壶清酒逸香。一个书生样的青年脚下步履蹒跚地往桃花深深处走去。一会儿轻笑,一会儿吟诗,颇有些疯癫的意味。
清秀书生的脚步忽然一停,脸上的笑意潋去,抬手转了转发髻间的白玉簪子,眼睛微微地眯起,脸上带着酒后的酡红,并有着几分常年旧病的文弱姿态。
顿了一会儿,书生摇摇头,继续拎着酒步履蹒跚地往前走,口中念着:“秋霄睡足芭蕉雨,又是江湖入梦来……”
约莫走了几百米,前方有一处白围墙的庄子,挂的是白灯,上书着“义”与“庄”两字。又一个黑漆漆的牌匾,字迹淡了,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依稀是“一丧堂”。
“啪啪啪……”书生酒色微醺用力砸门,口中嚷嚷着:“开门开门,你老祖宗我回来了。”
应门的门房是个青壮的男子,看走路的姿态有些功夫,刚要开门,却听见门外喊“老祖宗”,顿时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开门了,飞也似的往里冲,看那架势,轻功又上一层楼了。
“堂主堂主,不得了了,老祖宗回来了!”这门房留着两撇胡子,此刻着急火燎的一喝气,直往上翘,看着实在好玩。
堂上开火早,正用晚饭呢,他们也顾不得看门房的笑话,从酒桌上的到一旁伺候的下人,皆变了脸。
“快快,到前面迎人,素秋丫头,你给我进去!”
“爹……”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谁能想到让江湖上闻风丧胆的一丧堂,听说一个病书生来了,能将一庄子上下吓成这副模样。
来人不是别人,是一丧堂现任堂主的师叔祖,就是师傅的师叔,人称“病书生”的木一清。
这疯子三天两头的来捣乱,不是千辛万苦收拢来的毒草药被他当零嘴嚼了,就是被逼试药折腾个人半死。
这师叔公脾气还不好,姚霸天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人家来蹭饭,上次他女儿素秋毒嘴骂人,还差点被毁了容。
这叫什么世道?什么地狱阎王殿,人间一丧堂?在他木一清眼里就是一个能折腾的逍遥地。
“老赵,你找死啊,敢不给我开门。欠药吃是不是?”门房赵一虎,江湖上称阎王面,就是因为他得罪木一清,结果脸就变成一半青一般白……
“老祖宗,您回来啦,小的耳背,您别跟我计较。”赵一虎点头哈腰,要叫江湖上的人看见了,不得活活吓死。
“耳背?哼哼。”木一清扫了他一眼,醉眼朦胧,面带桃花,让赵一虎晃了晃神,心说,真漂亮。
“耳背是吧?我给你治治,保准你下辈子都用不上这耳朵。”木一清带着坏笑,霎时间让赵一虎腿肚子一哆嗦,好容易没跪下。
“师叔公,您怎么来了也不提早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姚霸天满脸堆笑就出来了,身后他媳妇人称铁娘子,想当年也是相当彪悍的,面对木一清也只能往脸上添皱纹,笑意都不敢下脸。
“准备?”木一清挑眉,“准备什么?准备药死我?”
木一清邪笑,他们的心思,想不清楚的是傻子。木一清可是个清透之极的聪明人。他倒是不怕这些人算计他,艺高人胆大是其次,那也得他们敢啊,要是弄不死他,就是他们的好日子到了。
姚霸天的笑容差点堆不住,忙说不敢。那边铁娘子已经在擦汗了。他们女儿做了什么,她当然知道,就瞒着他家老爷呢,不敢说啊,吓死当家的可怎么使得?
赵一虎讪讪地站了一会儿,见没他插话求饶的间隙,就悻悻地跑去关门。
木一清的狐狸凤眼却是一眯,冷声道:“别关门了,一会儿有客。”
“客?”姚霸天不解。
木一清扫了他一眼,顿时寒意爬上姚霸天的背脊,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张着嘴傻乎乎的。
“一丧堂可真是一丧堂啊,什么买卖都做。地府阎王殿,人间一丧堂。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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