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细蕊道:“啊?每次求你办点事,都得谢你!真是无商不奸!”
程凤台笑着走到他跟前,低头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就是无商不‘奸’。”
商细蕊愣了好一会儿才听出那个字的含义,脸刷地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怜香伴》故事简介:监生范介夫(在国子监里学习的学生)的妻子崔笺云新婚满月到庙里烧香,偶遇小她两岁的乡绅小姐曹语花。崔笺云慕曹语花的体香,曹语花怜崔笺云的诗才,两人在神佛前互定终身。崔笺云设局,将曹语花娶给丈夫做妾,为的却是自己与曹语花“宵同梦,晓同妆,镜里花容并蒂芳,深闺步步相随唱”。——摘自百度百科
☆、34
从那以后,程凤台果真守诺,每天起床就来商细蕊这里打千请安。程凤台见了他就吊着嗓子喊:“商老板吉祥!”商细蕊一点头,庄重地微笑:“二爷平身吧!”日复一日,老这么两句话,怎么也玩不腻。小来和老葛都很习惯这对神经病了。偶尔有一天程凤台来晚了,商细蕊就要不满意。程凤台现在把他喝的红茶吃的点心通通都存放在商细蕊那里,到了就喝茶吃点心,像在家里一样,把商宅当做行馆了。他不爱吃甜的,点心都是咸口的。商细蕊一开始看见那些香喷喷的糕饼蛋卷,高兴得抓起来就咬,结果每样都只咬一口,每样都不喜欢,因为不甜。程凤台给他红茶里搁点牛奶和白砂糖,兑成英式的奶茶他就非常爱喝,很是糟蹋了程凤台的好茶叶。
程凤台吃早点的时候,正是商细蕊吃午饭的时候,常常也就顺便一起吃了。商细蕊虽然顿顿必见肉,小来却是北方人做菜的手法,有时候口味有点儿重,而且有一些粉条大葱之类的配料。程凤台有时候吃不惯,就把筷子往碗上一搁,道:“走!商老板!咱们出去吃!吃烤鸭子怎么样?”一面搂着商细蕊的肩膀就走了,留下一桌子菜。过去程凤台不在的时候,小来都与商细蕊一桌吃饭。自从程凤台来了,小来就在厨房里一个人孤单地吃。小来为了这种小事情,更加地怀恨他,见了他就心烦地皱起眉毛。后来还是商细蕊感觉出来了,程凤台再要出去吃,商细蕊就悄悄说:“这些菜都挺好的,吃吃算了,懒得出去。”程凤台知道他最馋,不可能不爱下馆子,目光怀疑地看着他,商细蕊为难道:“我们总这样,小来要不高兴的。她已经不高兴了!”程凤台也不愿意惹怒小来,老老实实地随便吃一点。然而小来见到了,又会很不高兴地想:不是嫌我做的菜不好吗?你还吃什么!你不是有钱下馆子吗?程凤台为了答谢她的厨艺而给她买的礼物,她一件都没收下过,低着头扭身就走,不管程凤台在后面怎么喊都不理。搁在她房门口一套谢馥春的胭脂水粉,想着背地硬塞给她,她总不会不要吧?女孩子都喜欢的。结果一个月以后还晾在那里。她是立意要与程凤台不和了。
商细蕊在安王老福晋寿宴那天得了宁九郎略作修葺的戏本子,把他对昆曲的热爱又重新勾搭出来。这段日子以来,昆曲就没离过他的口。他拾起昆曲以后,花下很大力气,逆着潮流又演了好几天的全本《牡丹亭》、《西厢记》。昆曲在上流文化界始终比较受欢迎,商细蕊的那些文人雅士的朋友对此反响热烈。然而如今的世道,无疑是京剧最红,别的什么戏都是忝末陪坐的。幸好只要是商细蕊的戏,座儿依旧满坑满谷的,不然戏园子经理非得跟他急了不可。侯玉魁在安王府见过商细蕊之后就对他比较的瞩目,听人说他搁下京戏唱昆曲了,心里不禁有点忧虑,连日把商细蕊招入府中。商细蕊受宠若惊地穿了一件新褂子去聆听教诲,众人都猜测老侯是要点拨他了,就像当年宁九郎给他吹的那一口仙气儿一样。其实商细蕊在侯玉魁那儿只学会了怎么伺候大烟烧烟泡,侯玉魁畅谈了一番梨园逸史,并没有给他说戏。只在有一天商细蕊告辞的时候,侯玉魁忍不住说:“好好唱,别三心两意的,荒了戏!”商细蕊躬身应诺。
商细蕊对崇拜的人物,真有种一反常性的善男信女的态度,也不那么任性妄为,犟头倔脑了。比如他对侯玉魁,要是别人在他唱到兴头的时候来这么一句,他肯定要说:京戏也是戏,昆曲也是戏,凭什么唱昆曲就是三心二意,我唱什么都不关你的事!在侯玉魁这里,他只能乖乖地听话。再比如对原小荻。程凤台上次信口答应要安排他俩见面,别过身就忘记了。可是商细蕊一直记得,记得了也不提醒他,憋着自己心焦难受。商细蕊就是这样的别扭。
有一天吃中饭的时候,菜只有隔夜的一锅白菜鸡汤和酱汁豆腐,没有好吃的,商细蕊脾气就上来了,向程凤台找碴子:“我的原小荻呢!你答应过的!”
程凤台停下筷子,眯起眼睛看着他:“什么叫‘你的’原小荻?他怎么成‘你的’了?”
商细蕊自知失言,也不接这茬,只闹着要见原小荻。程凤台装作不曾忘怀的样子,神色不动地道:“他最近忙得很,我约了他了,过两天应该能见。我们找一个吃湘菜的地方要不要?你先想想,见了面和人聊什么。”
商细蕊站起来,从砂锅里捞出一只鸡腿,徒手掰下来蘸酱油啃着吃,那姿势就像山寨里的土匪:“我也不知道要同他说什么,我什么都不说。”
程凤台皱眉苦笑道:“你先把你这吃相改改,回头吓死人家了。”
商细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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