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阳继续做着自己的缩头乌龟,小脸几乎贴到了水柱子上,热的几乎要烧着了似地。
嘴里包着一大口水,双手捧着水没命的往脸上泼,几下做完又没有事情做了,想到自己没有刷牙蹦蹦跳跳的就要往外走。
“干吗去?”姚烨停住脱裤子正脱到一半的动作抬头看他。
“我,我还没刷牙。”一扭头就看蓝色裤子上的深色痕迹,刘阳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下。“那个,对不起,裤子和鞋留这里我帮你洗了,还有这里有淋浴,虽然没有热水有点冷,但是光洗洗腿还是够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没忍住,我……”
姚烨把裤子穿回来慢慢的直起身子,从上往下俯视他,刘阳的话被堵在了嘴里,他知道姚烨不会打他,更不会骂他,可是他仅仅这么站着,一种可以称之为锋芒的东西扎的也生生做疼,后面的话顿时无以为继。
刘阳下意识的挺直了后背,视线左右漂移最后盯在了正前方胸口的蓝色衣衫上。
衣衫缓缓下移露出了深深的锁骨,脖子,下巴,最后是一双带着笑意的眼。
姚烨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弯腰与这个羞的几乎要烧着的小东西对视,不得不暗自赞叹这个家伙很幸运。
他见过他的母亲,很贤惠很美丽的女人。
他的眼睛像他的母亲,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像是会说话般每个眼神都带着灵性,今天以前每当自己和这双眼对视的时候似乎他都在说,我可以做好,可以做的更好。
他的嘴唇也像他的母亲,微厚,尤其是下嘴唇非常的饱满,凝视着,似乎能够感觉到那种糯糯的粉红的温润感。
鼻子……姚烨不知道像谁,或许像他的父亲,笔直的鼻梁,鼻翼很小,呼吸间能感觉到蓬勃的生命力在其间环绕。
姚烨移开一只支撑自己的手在他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温热的液体瞬间润染上自己的手指,触感光滑细腻。
姚烨笑了笑,搭到了他的肩膀上,“我去拿。”
刘阳刷完牙自己蹦跶着出去了,事实上他的脚伤的并不重,虽然无法剧烈运动但是小心点走路却没问题,可是刘阳觉得自己应该装的很疼,避免伤到了某人过于泛滥的同情心。
只要想起在洗手间里时,教练在自己刷牙时的抱歉还有那份对他自己的恼怒,就让刘阳无法把自己能走的话说出口。
刘阳觉得很无奈,这年头当真什么样的人才都不缺,明明是自己被积压了一夜的昏眩感觉突然爆发之后才是他才突然把自己抱起来的,可是在对方非得承担大部分责任的受虐要求下,刘阳觉得自己也只能顺应他的特殊爱好好心的成全他。
洗手间的水哗啦啦作响,刘阳趴在窗户上往外面看。
清新的空气带着凉意扑面而来,地平线的金光已经露出了一角,半边天空被润染的露出了蔚蓝的端倪,在视线不远处运动场灯火通明,隐约能够听到哨音和运动员的喘息声,美妙如。
他爱这样的生活,每天被训练充斥的满满的,不用花费心里去想这个社会的规则,只要认真的努力训练,投入了自然会得到丰盛的回报。
忽然的,刘阳很想参加一场比赛,不用多么盛大,不用有人观赛,只有他和他的对手,站在出发点上做出出发的最后的姿势,绷紧的肌肉紧咬的牙关,双目坚定不移的注视着前方,在枪声响起的刹那如挣开束缚的雄鹰在蔚蓝的天空留下自己的踪迹。
回首间,一个人影跃入眼帘,身材修长充满力量,眼神犀利如刀,每一个步伐的迈动都带着跳跃的轻盈感,落地很轻,沙沙的声音,带着运动的气息。
或许,刘阳觉得自己找到了目标,努力的攀爬,在某一天与他踩在同样的高度时来一场畅快淋漓的比赛。
刘阳对姚烨的看法一直在改变,最初是教练,然后是运动员,现在姚烨同志的形象正在向尊老爱幼积极向上勤快热心的新时代新四好男人迈进。
刘阳同学现如今正吊着一只脚单手撑着桌子装模作样的阻止某人的清扫运动。
某人手持拖布脚下无鞋摆着一张泛青的扑克脸弯腰拖地,偶尔抬起的眼神像是在说,小爷我愿意收拾你老人家就该烧香拜佛叩谢神明别叽叽喳喳的惹人不高兴啊。
刘阳知机抛去一个小生痛哭流涕叩谢姚大老爷屈尊降贵洗手汤羹为我这半残人士做出的感天动地流芳百世的伟大牺牲。
于是刘某人厚着脸皮披着个半残人士的马甲,稳坐钓鱼台。
于是姚某人面上厌恶心里却高唱祖国处处鲜花开,兴奋的弯腰拖地。
收拾完寝室眼见着天已大亮,姚小爷穿着双脏鞋又把人带着去了队医那。
队医是三十多岁的女性,大清早的刚刚开门进屋屁股还没坐热,就见到姚小爷脸露阳光笑容夹着一脸诡笑的刘阳同学进了门。
第一眼,直接盯上了刘阳半吊在空中的小脚丫。
“脚伤着啦?”
“恩,齐医生帮忙看看问题大不?”姚烨边说着边把人扶了进去。
运动队的队医是干什么吃的?别的不行,跌打扭伤破皮止血的事干的最顺溜,把人放到椅子上半蹲着身子轻掰小脚,问了几个问题就确定无大碍,休息两天就好。
姚小爷像吃了只苍蝇样脸色顿黑。
刘阳见他脸色不对,急忙把脑袋伸到了医生面前,用甜甜糯糯的揣着一点鼻音的童音说:“齐阿姨我脑袋疼,你帮我看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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