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汶园连外套也没拿,扛着寒风出了阳台,在厕所依然控制不住回想容盛搭在他脖子上的手指的触感,他的炙热鼻息,他贴在他耳边说话的嘴唇。
他没能冷静下来,还是把手伸进了睡裤里面,草草地解决完了以后用纸巾仔细擦干净了,在阳台上洗了好几遍手,把手凑到鼻子下边闻着没有味道了才敢回去。
姜汶园回去发现整张被子都被容盛卷住了,他大概有几分困,看到他回来不怎么情愿地把被子放开。
这种单人被一人盖有余两人盖不够,刚刚他只顾着紧张,不断地把身体往外移,容盛可能没怎么盖到被子。所以他往姜汶园身上凑除了想吓人,还有就是冷吧……
果不其然,姜汶园刚躺进去,容盛就以一个几乎要抱住他的姿势凑上来,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困意,“我们侧着睡,靠紧点,刚刚我差点冻死。”
他配合地贴紧他睡,问他冷不冷。
“不冷了。”
姜汶园知道他说不冷就是真不冷了,他把胳膊轻轻搭在他背上,肌肤相触的地方隐隐发热。他一动也不敢动,甚至努力放轻了呼吸,他睁着眼,像艺术家打量他心爱的作品,在黑暗中用眼神描摹他的轮廓。
夜深了,整个宿舍都陷入了安眠,容盛的呼吸也安稳绵长起来。他仰起头,状似不经意地用嘴唇轻碰了一下他额的额角。
第22章 葬礼
两人抱着取暖度过了漫漫长夜。被窝外面冷得令人发颤,天边一丝光线也没露出来。姜汶园睁着眼,脑子清醒无比地躺了三分钟才决定起床。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和腿从被窝里抽出来,没想到他刚离开被子,容盛就迅速裹紧被子转了个圈,面向着墙壁睡去了。
刷牙洗漱完以后,姜汶园废了很大劲才把容盛叫醒,把他的衣服一件件递给他。
“先穿鞋,阳台冷。”姜汶园提醒他,赶紧从阳台上给他收了一双干净的袜子,站一旁看着他穿鞋袜,容盛拿起昨晚买的新牙刷,问没有杯子怎么刷牙。
姜汶园知道他断是不肯用别人的,让他等着,他下楼去买。很快姜汶园就气喘吁吁地提着杯子上来了,有些难为地说,“牙膏就用我的吧,买了也是浪费。”
时间来不及了,姜汶园要先去饭堂给两个人打早餐,临走前问容盛要吃什么,又叮嘱他动作快点,不要迟到了,走出去半分钟左右,又风风火火地到回来把宿舍钥匙放在桌子上。
容盛把新牙刷洗了两遍,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开始刷牙。他陆续听到宿舍楼里其它门被摔上的哐当声,看着宿舍里那张空荡荡的床若有所思。
接近中考大家的学习压力大,姜汶园复习得好,已经到了那种没什么提升空间的程度,反正他的成绩考市里哪一所高中都绰绰有余,所以十分清闲自在。
相反容盛这种平时不怎么重视学习,成绩排在中等的学生最慌,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个小时用来学习,同时又天天倒数等着暑假到来。
劳动节放假前一天容盛没来上课,因为他订的机票在下午,说是要在中考前最后出去玩一次,等旅游回来就真的潜心学业,一心只读圣贤书。
平时周末姜汶园都留校,节假日又只能回家,他想到要和那两人共处一室心里就头皮发麻。
好不容易熬了两天,次日就要上学,姜汶园心情不错,早早躺下了。
学校里的生活放松舒适——他没什么交友的兴趣,可以毫不费力地应付学习,相比起家里说是天堂也不为过。
而家仿佛摆满了脆弱瓷具的展馆,他闭着眼睛行走其中,生怕自己的一个举手投足间会引发令人心惊胆战的哗啦碎响。他逐渐不再惧怕因为自己偶尔的过失而刺激到神经过敏的陈练云,也不惧怕那两人对他做什么。可是他永远难以摆脱走路屏息凝神,举止小心翼翼的习惯。
姜汶园在睡与醒的混沌迷蒙中被敲门声震醒,脑子糊成一团的他没及时想到敲门这个动作的反常之处。
“你不要妈妈了吗?”陈练云的身体呈现出畸形的丑态,脸上的皮肤像是一层被内里的骨头勉强撑起来的布匹。
姜汶园眯着被灯光刺得睁不开的眼睛,把椅子拖过来让陈练云坐下。
陈练云伸出手来拉住姜汶园。“你在家里陪着妈妈好不好……”她的声音沙哑,眼角通红,“你不要去上学了……”
姜汶园起身给陈练云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的手里。“妈,我明天陪你出去走走。”
陈练云动作僵硬地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我哪里都不想去,你不能在家里陪妈妈吗?”
第二天陈练云直到正午才从楼上下来,只有他们母子在家,姜汶园想了想还是打电话叫了外卖。
他们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等饭等到一点多,陈练云睁着眼睛盯着他的脸不放,还试图伸出她肌肉衰竭而显得骨节十分粗大的手来摸他的侧脸,痴痴地说,“妈妈舍不得你……”
他记得他那天点了一份药材煲鸡,一份肉沫茄子烧,和一份菜心。吃完午饭他还问陈练云要不要出去走走,和他设想的一样被拒绝了以后他还舒了一口气。
下午去学校之前他把中午的剩菜热了一遍放在桌子上,陈练云没吃几口,他自己也没什么心情吃,已经差不多要迟到了,他放了碗就跑上楼赶去学校。
他依然清楚地记着他最后跟陈练云在一起的时候的很多细节,那个连空气中都沉浸着灰败腐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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