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就这样不可挽回了么?
知道自己实在无法与眼前的男人沟通,而且现在亦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供自己踌躇、感伤。房廷攥紧了拳头,望了望一脸焦灼的但以理,打定了主意。
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唯有用“那个”了。之前灵感突发,叫但以理去取的那样东西,应该在这时候可以派上用场,虽说可行性非常小也很危险,不过为了那么多条生命,自己甘愿再冒一次险!
“陛下……您所谓的‘神迹’,恐怕永远都不会呈现……”
再次拦在尼布甲尼撒的面前,也不管自己这般只会越发激怒他,房廷用坚定的口气道:“所以,我愿意进入火窟……如果真的能活着走出来,请兑现您的诺言!”
他是疯了么?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故意挑衅?还是执意寻死?!
尼布甲尼撒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也不应允房廷的那般要求,他直接扭头转向三甲尼波,命道:“把伯提沙撒带回去!不许再让他踏出宫门一步!”
“啊!是哈拿尼雅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但以理大叫一声,房廷的目光急急循向他所指的地方,果然看到哈拿尼雅、米沙利还有亚撒利雅,正被沙利薛押着送进最新点燃的一个火窟……
三友的性命就危在旦夕,此时也顾不了许多了!一把扯过但以理怀中的大围巾衣,他便急急冲向那里!
三甲尼波正欲拔腿追赶,可是才刚踏出去一步,便被同僚给堵住了去路。
“拉撒尼?!”尼布甲尼撒怒道,不可置信地瞪向眼前。
难道……就连自己最忠心的臣仆都要忤逆自己么?!
眼看着那奔跑的身影驱向火窝,恨不得自己亲自去追!正欲喝令沙利薛拦住房廷,怎知拉撒尼——这一向最为自己赏识、最能识得自己心思的男人,一连两次地阻在面前,帮着房廷违拗自己的意志!
来不及了!
猛地回过神,遥遥看到那身形已经没入火焰,尼布甲尼撒的眼前一阵晕眩,也不知混杂了多少情绪,统统一古脑化作盛怒,排山倒海地涌上心头。瞪向拉撒尼吋,双目尽赤,也不管青红皂白,一掌掴过去!
“陛下!”拉撒尼跪了下来,昂起头时,只见脸肿了半边,嘴角衔着血液,“请相信伯提沙撒大人一次吧!他是有智慧的人,不会只做意气之争!”
恍若未闻。
尼布甲尼撒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把目光投注到吞噬房廷的火窟,然后朝着那方向迈了一步、两步……到第三步时,还是选择停了下来。
会死吧……房廷?
那样的温度,就算死不了,也会被严重灼伤吧?
此时,比起愤慨,一股更为强烈的悔意正在慢慢渗透心灵……
“快看哪!他从火里走出来了!”
“咦,难道没烧伤么?”
“神迹!那是耶和华使徒的救赎啊!”
鼓噪的欢呼声渐渐取代了之前哀怨的叹息。
同时,在尼布甲尼撒抬起头的那一瞬,便看到跳跃的烈焰之中——袭白衣无瑕的男子如同天使降临般,拥着几个少年,步出了火窟!
莫名的狂喜一下子盈满胸臆!
尼布甲尼撒再担按捺不住地疾步迎上前去,怎知还没来得及碰触他,那人便冲着自己说道:“陛下,您的诺言……”
混帐!大难不死之后,要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吗?他的心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尼布甲尼撒此时有点哭笑不得,不过还是依言,教臣属们停止了杀戮。
仰视自己的黑眸,一如之前的清澈,虽然脸被熏黑了,可是衣物却没有被燃着——真是神奇!难道说,他真如自己替他取的更名,伯提沙撒——“神之护佑”的天使么?
不可思议……
眼看一抹虚弱的苦笑,挂在那张脏兮兮的面孔上,尼布甲尼撒的心弦再次被拨动。
不过,比起惊奇来,他本身还活着的事实才是最让自己高兴的!
尼布甲尼撒特允御医替那三名少年治疗烧伤后,房廷很快便察觉,自昨晚便绷紧的神经于这一刻彻底松弛了下来。
如释重负。
可能是太疲累了吧,拖着脚步从烈焰中冲出时,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当尼布甲尼撒霸道地再度将自己揽进怀中时,甚至没有生出抵抗的心思。
就这样紧贴着尼布甲尼撒心脏搏动的部位,听到那里鼓噪的声响……责难的语音透着胸腔传递到自己的耳中……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受伤的耳朵被压到了,疼……可温暖的境地,一时间教房廷连抱怨的话都说不出口,接着眼皮也跟着沉重起来,如何努力也抬不起来。
身子一软,偎进男人的胸怀,被悄然而至的梦境吞噬了意识。
前一刻还精神奕奕地与自己抗争着,一眨眼整个人竟然像被抽去了生命力,颓然滑落……房廷的异状着实教尼布甲尼撒紧张了一阵,探了鼻息发现他性命尚存,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陛下……”
失神的片刻,隐隐听闻拉撒尼的呼唤,尼布甲尼撒低头发觉他仍是跪着的,便示意他起身。
“陛下……还是让我来吧。”
臣属这般说着,朝自己探出了手臂,正疑惑他在干什么,尼布甲尼撒回魂,发觉己在不自觉的时刻把房廷横抱起。这般失仪的举动,还未曾在人前做过呢。
自觉尴尬,便让他接过了房廷。
然后,就这样望着拉撒尼怀中那张毫无防备的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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