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此间气氛大好,却听门外有几人穿过走廊,停在房前,紧接著,便有一人轻笑一声,叹道:“嗳,秦兄,几日不见,你怎地变作这般慵懒模样,看得叫人好生怜惜哩……”那故意拖长的声调带出的略有些轻佻的语音,可不令人十分耳熟?
果不其然他话音未落,屋内二人皆是一愣,继而同时欢叫出声……
“燕兄!”
“燕大哥!”
仍旧是手持一柄折扇,推开门翩翩而入的正是燕九仙。之前离开的三人亦跟在他身後鱼贯而入。
梁慕宇见了他,慌忙起身施礼,而秦朗疏亦欲下床行礼,哪知燕九仙早就抢前一步,按住他道:“秦兄,你我之间,便不要在乎这些虚礼了罢!”随即对著梁慕宇拱了拱手,招呼道:“梁少侠。”
秦朗疏含笑略一点头,便不再坚持,道:“燕兄,这可真是……怎会如此之巧!”
燕九仙却道:“虽是巧遇,可实则我这番出谷,正是要去铁剑门拜访江门主,──岂料方才路过这间客栈楼下,却看见江小姐在柜台前和掌柜的交涉……”
听他此言,在场的铁剑门四人均面露惊奇之色,互看了一眼,仍由秦朗疏开口道:“燕兄,可否冒昧问句,你缘何欲往铁剑门?”
燕九仙沈吟道:“这……本就是有事要向江门主相询一番,先问问你们亦无不可,只是这事说起来,可就话长了。”说完,忽抬头往秦朗疏脸上望去,眼中似有关切之色。
见他如此,被晾在一边的梁慕宇却终於忍不住开了口,道:“既如此,燕大哥,可否等明天秦大哥身上好一点再说呢?”
见燕九仙面露难色,秦朗疏知他一则担心自己身体,二则不愿在此多耽搁,便赶紧摇头道:“小宇,我已没事了。──燕兄,你说罢,我们洗耳恭听。”
秦朗疏说这话时已回复到他身为铁剑门第六代大弟子的那副一丝不苟的严肃模样,梁慕宇虽不是铁剑门中人,在此威仪之下,却亦不敢公开忤逆他,只能偷偷扁了扁嘴,正要退到一边生闷气,却又不知想起了什麽,一个扭身,复又返回秦朗疏床边坐下。
燕九仙却仍是不开口,有些复杂的目光从秦朗疏脸上移到了梁慕宇身上。
秦朗疏恍然,有些抱歉的轻声道:“小宇,燕兄赶路必是饿了,可否请你下楼去厨房,让他们做几个小菜,再要壶酒上来?”
梁慕宇立刻露出得意的笑,指著窗前趁机邀功道:“秦大哥,你没看见麽,矮几上那两个盒子,那是我和江女侠刚才在街上闲逛时,路过一家叫‘八珍楼’的食肆,特地给你们买回来的!”
秦朗疏却是一愣,露出更加为难的表情,道:“那……那你下楼去看看,我们的两匹马儿……”
“嗳?我不能听是罢?”这下梁慕宇却是马上意会了,腾身而起,拔腿就向门外走去,嘴里却仍旧是念念叨叨,“嗳!秦大哥你就直说我不能听嘛!这点小事,我又不会介意!”余音嫋嫋,回味无穷,却没有哪一味能品出他所说的“不介意”。
燕九仙看著掩上的房门先是微微一笑,却马上转回头来,正色向周围铁剑门诸人环视一圈,待门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了,方才沈声开口问道:“秦兄,那亦容我冒昧问句,最近铁剑门内可有何大事发生?”
此言一出,在场另外四人顿时皆是一惊,却仍是不敢太露声色,因此看来各个神色各异,场面十分诡异。最後仍是由秦朗疏出言反问道:“燕兄此言何意?”
燕九仙见此情形,心中早已明白了七八分,便直言发问:“秦兄,那五年前由出云谷转交於铁剑门下的魔教圣物‘红莲劫焰’,可是还好好的保存在铁剑门的‘隐萃阁’中?”
秦朗疏听了这一针见血的尖锐问题,却只是微一迟疑,便叹道:“不瞒燕兄,这‘红莲劫焰’已於本月初三被一黑衣蒙面人盗走……”
他话音未落,江锦霞已大声打断道:“大师兄!”,与此同时,李安平和叶欣文的脸上亦皆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
秦朗疏知他们一心维护铁剑门,心中虽感欣慰,却仍是一摆手,道:“燕兄不是妄加揣测之人,既已问出这话,必是从何处得来了消息。──燕兄,不瞒你说,我此次下山正是为了搜寻著盗剑之人的行踪,这几日虽也算寻著了些线索,却可惜因我实力不济,竟又给断了头绪!因此你若是心中有数,可否将所知一应告知,秦某在此先谢过了!”说著,已是跳下床来,行了个正正经经的大礼。
燕九仙连忙上前扶住他,嘴上道“不敢不敢”,却待他再次在床上安顿下来之後,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得工工整整的白纸,摊开看时,上书三行歪歪扭扭的小字:“红莲劫焰,死人剑,屠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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