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贾奕和胖婶不约而同欲上前,迈出去的脚刚一抬,面面相觑了下,却又往缩了回来。
眼瞅着虞王孙踉跄几步,在与地面接吻的刹那勉强站稳在唐桃儿寸步之前,抹了把额头,道:“刚刚是练手,活动活动筋骨,娘子且待,为夫这就给娘子看真本事。”
说罢撩起衣襟扭头就要再起,唐桃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衣襟唤道:“等等!”
扫了眼他锃光瓦亮直流汗的惨白额头,唐桃儿劝道:“瞧见了,夫君能耐真好,歇一歇吧,别再忙了。”再忙折腾死了你那纤细的身板,倒霉的估计是俺这个倒霉催的。
虞王孙沉默了下,突然喜笑颜开:“娘子这是在关心我么?为夫甚喜!”
说着换转身来包住她的手,殷切切道:“娘子这是相信为夫的勇猛了?娘子如此信任关怀为夫,为夫便是死而无憾了!”
唐桃儿眉梢一挑,额头狂滴汗。
“公子!”卫藿黑影一动,提溜着一个蒙头蒙面黑洞洞就剩俩眼珠在外头的家伙朝地上一摔,一脚摁住:“此人乃匪首,如何处置?”
虞王孙只顾深情款款瞧着唐桃儿,头也不回道:“杀了!”
嗤,犀利破空之声突然从对方那乌漆吗黑的麻袋头套中裂帛而出,冲着就近二人射去。
虞王孙的眼中倒映出唐桃儿惊惧的眼神,眼波流转,伸手抱着她滴溜溜一转横飞出去数寸,右手顺势抽出卫藿手中那柄吹毛断发的利剑。
“卫藿!”他一声低喝,卫藿干净利落拽着对方往前一推。
噗,利刃入肉的声音淹没于那暗器钉入廊柱的响声中。
电光火石间,虞王孙看也不看身后,顺手一甩,缩回手,关怀备至的瞧着唐桃儿:“都怪我不小心,娘子,可有伤着?”
唐桃儿眨巴眨巴眼,公子身后被刺了个透心凉的家伙被卫藿接住往后头一掼,一抹殷红像是泉涌一样pēn_shè而出,淅淅沥沥有几许腥红,凉凉的溅落面庞。
鼻端一股子浓腥弥漫开去。
她的瞳仁骤然敛聚,下一刻,在虞王孙愕然的目光中粉白圆润的脸刹那间血色退得干干静静。
凄厉高亢的尖叫从她小小的口中喷薄而出。
漫漫寂冷的夜空,亦被这声尖叫划破。
“怎么了这是?!”虞王孙愣了愣,面色一沉,抱住怀里女人忙不迭唤:“娘子,娘子!怎么了?”
唐桃儿浑身战栗,视野中一片黑影憧憧晃动,狰狞扭曲的如同鬼影,耳边如洪涛翻涌,整个头嗡嗡作响。
她抱紧了脑袋挣扎,拼命甩动试图甩开那种不适,然而如影随形的控扼仿佛巨大的钳子夹紧她的头颅,千百根钢针在脑子里扎,扭曲不明的笑声像是地狱恶鬼追命鬼符不断盘旋,令她几欲发狂。
她的眼神开始涣散,浑身像是缴了水冷汗淋漓,混沌的视觉中仿佛听到有人不断的呼唤:“乖,不怕不怕,是我错了,我错了,吓着你了,再也不会了,乖,不怕。”
“唐唐,乖唐唐,放松,放松些,为夫在这里!”
“公子,夫人要厥过去了!”
头顶一重,陷入了一片永夜。
……
“娘子这是……”琅邪公子低头瞧着怀里无声无息的小女人,目光流连在她惨白的脸上,皱了皱眉。
“怕是吓着了,夫人到底是个女流,公子这招,狠了点!”
“不是你说女人都比较喜欢血性男儿么?你给本公子的这个什么本朝闺阁芳龄女子梦中情人榜里分明第一第二的不是边关将帅就是魔教教主,可不都是杀入如麻的家伙?本公子就杀了一个而已。”
“……公子,您看错了,这本是虎狼之年女子最好之床榻情人榜。”
“另外公子,血性男儿不是血腥男儿,一字之差,谬之千里啊!”
……
昏睡的灵魂在泪奔,这昏的,太冤了!
“公子还要继续不?”
“自然,不把唐唐对本公子的爱唤回来,本公子誓不罢休!”
“那公子,这是房中三十六式令女人身心愉悦,发自内心屈服的良策,良宵苦短,公子您慢慢参详。”
“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老奴等谨记老阁主谆谆教诲,以公子终身事业为中心,以公子与夫人重修旧好和发展新一代继承人为基本要点,此乃琅邪阁上下一致的宗旨,只要老奴等还有一口气,此事,绝不敢片刻遗忘!”
“嗯,那,本公子就去努力了!”
“公子走好!”
在一片热情喜悦的欢送声中,沉睡灵魂的泪奔悄然无声的被忽略,最终彻底栽进了一片无声无息的黑暗。
小事与大事
丰陵城外桃花山,桃花山中桃花谷,桃花谷里桃花庵,桃花庵中多桃花。
这本来是一种多么有意境的事情啊。
当然,传说这种东西,往往和事实,背道而驰。
事实上这里的桃花庵原本倒也是个挺雅致的地方,据说这儿的尼姑,个个年轻漂亮,山水养人,况且有不少年岁都还小。
据说原本来上香的善男很多,信女比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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