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在维克多的陪同下去见了林德伯格。两三年没见了,林德伯格比以前瘦了不少。原本像鹰一样锐利的双眼如今也已浑浊暗淡,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郁。
约翰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劝说林德伯格放弃接受纳粹的授勋,但是没有什么任何效果。异常固执的林德伯格根本听不进去约翰的劝告,他坚持认为美德之间应该友好相处,拒绝授勋是对纳粹领袖“不必要的侮辱”。
看到林德伯格这么处处为纳粹着想,约翰只能在心里哀叹:我的哥哥啊,就算侮辱了戈林那个死胖子又怎么了。你不过是被他们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怎么还反过来为他们的感受考虑了?
原本那么头脑冷静、意志坚定的一个人,怎么掉到纳粹给他挖的坑里就爬不出来了呢。这帮德国人的洗脑功力简直跟后世的传销组织有一拼啊。
约翰一方面对无法改变林德伯格的想法感觉十分失望,另一方面又暗自庆幸,要不是自己知道历史走势,说不定也已经跟林德伯格大哥一样,被那帮德国佬忽悠得找不着北了吧。
从林德伯格那出来,维克多邀请约翰去他的住处喝两杯。当初在“诺曼底号”上的时候,约翰就答应过来柏林后要去他那做客的,阿黛尔还有礼物让约翰转交给罗达夫人呢。
维克多住在施普雷河畔的一栋灰色的石头房子里,离大使馆步行只要10分钟。房子的门前是一大块平坦的草地,直接延伸到河边。屋后有一个硬地网球场和一个很大的花园。花园里还有一个大理石水池,养了很多肥大的红鱼。
屋子里面的装修也十分豪华,一楼的大厅里有中东的地毯,配着金框的大幅古画,一张胡桃木餐桌和十六把配有蓝色绸椅垫的软椅。楼上有五间配备了法国家具的卧室和三个大理石浴室。
“喝点什么?罗达陪大使夫人去汉堡出席文化活动了,要后天才回来。”维克托推过一辆带轮子的小车,上面摆满了各种酒和调酒工具。
“你们驻外人员都这么奢侈吗?”约翰对房子的豪华程度感到非常吃惊,“这么大的房子就住你们两个人?”
“是啊,租金100美元1个月。”维克多为约翰调好一被马蒂尼酒。
“怎么可能!”约翰以为维克多在开玩笑,这价格不跟白给一样吗。
“骗你干嘛,不过我当时也吓了一跳。”维克多告诉约翰,纳粹前不久又出了一个新条例,对犹太人的房地产所有权做出了限制。
“这个栋房子本来是一个犹太食品商人的,按照新条例应该由政府托管。但如果有像我这样享有外交豁免权的房客借住的话,那个犹太人就可以保住房子的所有权。”
“真不明白,这些犹太人为什么不离开德国。现在他们无论干什么都会受到限制,连公园的长椅上面都贴了judenverbboten(德语,犹太人不许坐)。”约翰感慨道。
“也许是舍不得他的食品加工厂吧。”维克多把约翰的疑问含糊地应付过去了。
有时候现实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他和约翰一样都很反感德国的排犹政策,但他们又都不同程度地成为了这些政策的受益者。这让他很难理直气壮地对纳粹进行指责。
而且身为外交官,他很清楚欧美各国都没有大规模接收德国犹太移民的计划。大部分德国犹太人根本无处可去,只能默默地承受越来越严厉的盘剥。
“不聊这个了,这次林德伯格的事你们大使馆怎么看?”之前陆军武官劝阻林德伯格很可能只代表了陆军部对此事的态度,约翰想知道外交系统内部的普遍看法。
“大使馆内部意见很不一致。实际上在所有跟纳粹有关的问题上,大家的意见都是如此的,有些人极力反对,有些人极力赞成。”
维克多斟酌了一下措辞,“反对的那拨人认为,希特勒以后会是美国最大的威胁。有朝一日他有了足够的力量,就会向美国发动进攻。另一派则把纳粹看成是欧洲唯一的**堡垒。他们认为那些民主国家已经无力对付布尔什维克的发展。希特勒将是对付极权主义的重要火力。”
“我之前收到了邀请,明天晚上去参加戈林举办的一场宴会的,你觉得有必要拒绝吗?”约翰其实并不是在征求维克多的意见,他只是保险起见把自己的行踪先在大使馆“备个案”罢了。
“你又不是林德伯格那样的现役军官,想去就去呗。”维克多没看出约翰的“小心思”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笑着拍了拍约翰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明天晚上凯琳别墅的宴会是吧。大使馆也收到请柬了,我明天跟你一起去,行了吧。”
这真是再好不过了。到时候有一个美国外交官在身边,纳粹总不能再把“法西斯主义支持者”的帽子硬往约翰头上扣了吧。
第二天下午,约翰先去大使馆与维克多汇合,然后他们一同前往了凯琳别墅。
凯琳别墅虽然离斯多勒的别墅并不远,但那里跟充满田园风格的斯多勒别墅完全是两个世界。约翰的车先穿过一道电力控制的笨重大门,又穿过了一道钢筋混凝土修筑的围墙,最后穿过两排手持机枪、面对面站着的空军哨兵,才来到了宏伟壮观的凯琳别墅门前。
约翰他们来到比较早,斯多勒先带着他们参观了一圈。凯琳别墅非常大,里面的走廊和房间似乎无穷无尽。宴会厅的十几个玻璃柜子里陈列着镶有宝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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