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掖春楼一案虽说了结,然而温酌仍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柳圆和稀泥的本事不小,如今两不得罪,当官当成这样也是有本事。只是掖春楼一倒,这事查证起来更是难如登天。
温酌寻个机会又与老爹谈了一回,只可惜父子俩的思路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在温士郁看来,掖春楼一案已平息,襄阳侯府的名声既然已经保住,林氏眼下又被拘在他眼皮子底下,半点动静都藏不住的,犯不着再特地追查下去。只要温酌能安分在家呆着,天塌下来也有亲爹替他顶着,哪儿还需要他操这份闲心。
这话完全就是哄孩子了。陈锐毕竟不是温酌,心道温酌早被人弄死了,他怎能不多长个心眼?只是这话又不能说出来,便只能假作撒娇道:“爹,您总不能把我当成个姑娘家吧,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能由着外人这么算计咱们呀!要我说,只有把事弄清楚了,心里才有底啊!”
温士郁听他如此言说,低头吹了吹手里的猫眼石,继续借着阳光看成色,神情完全就是不当一回事。
其实温酌的这番话温士郁还是很赞同的,只是世子前科累累,襄阳侯唯恐他是拿这个当借口好溜出去撒欢。
当爹的故作姿态,着实晾了温酌半晌,才慢悠悠道:“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只是柳圆才结了案,咱们又大张旗鼓地查……”他说着睥了温酌一眼,道:“常言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过既然你要查,且让底下的人悄悄办了就是,切不可张扬。”
这是在教导儿子处事之道了。
温酌顿时心领神会,躬身称是,心道他爹虽臭毛病不少,不过对自个儿儿子还真是不坏。
襄阳侯府养的人可不算少,清客幕僚更是举不胜举。温士郁点给他的陈双虽说貌不惊人,以前可是跟着温士郁去过边塞当过细作的,如今派给温酌简直可说得上是大材小用了。
陈双没有倚老卖老的毛病,既然世子是襄阳侯的亲儿子,哪怕是个草包,他指派的活儿也得干好。不过凭着陈双的眼力见,温酌不但不蠢,简直肖似其父。
依着温酌推测,掖春楼虽然倒了,不过拘的也就那么几个,那么大个青楼养的这么一伙人,总不至于凭空消失。妓子龟奴,无不是下三滥的营生,不见得能发展别的产业。勾栏里人多口杂,指不定他们知道些什么。
话说到这,陈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敢情好啊,打探情报还能公费宿娼,谁不乐意呢!
第13章 第 13 章
天气渐渐暖了,温酌这段又实在乖觉,温士郁便也不再硬拘着他了。不过以陈锐宅男的性情,也不至于禁足令一放开就跑出门撒野。如今的襄阳侯世子正应了“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老话,阖府上下提起温酌不再愁眉苦脸,无不是欣慰非常。
温酌自遣了陈双查探,自己每日安安心心地在侯府呆着。一则,襄阳侯府虽说不上铜墙铁壁,好歹是温士郁的地盘。他这谨小慎微的脾性和温酌完全不同,简直是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当成了座右铭。
二则,杨学知杨老先生自认担负起了改造温酌的重任,是以教导起来更加兢兢业业。
连书勤都暗自嘀咕,若不是世子贵为皇亲不需科举,凭这老先生的气势恐怕是要世子去考状元不可了。
因着如此,温酌每日的功课多得令人头疼,简直比他当年高考有过之而无不及。每日早晨习武,上午听讲,过了晌午便是练字看书,哪还有什么闲工夫出门。不过好处也显出来了,譬如这笔意,听起来玄乎其玄,练得多自然就有了。
陈锐如今这手正楷便很有些样子了,杨老先生纵容挑剔,奈何世子自己挺满意,还特地学人弄风雅,寻了梅影浣花笺抄了几首酸诗送给父亲哥哥与荣栎赏玩。几位至亲让他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却也很是夸赞了一番。杨学知得知此事后很是无语,然则温酌一向尊师有礼,也不能无端泼他冷水,只得板起脸叫他多练为好。
襄阳侯府一群奴才,统共才那么几个主子。
要不说襄阳侯智慧过人,治家便可见一斑,早前温酌虽然混蛋,却也当得起兄友弟恭几字。寻常人家尚有嫡庶之争,温家却是再清静不过。
温酬生母死于难产,自小便养在佳安公主膝下,后来荣氏过门,婆媳相得少不了温士郁的功劳。温酬不过稚龄又归了荣氏教养。荣氏乃大户嫡女明理贤德,人与人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荣氏从不亏待温酬,因而温酬也并没有因为嫡子出生而心怀怨愤,相反,还继承了温家典型的护短基因,从小也学了护着弟弟。
襄阳侯算得上忠义世家,虽有俸禄架不住家用花销、人情往来,为着一大家子衣食,各家自然都有各家的产业。
襄阳侯几代经营,如今温士郁遣温酬掌庶务,一碗水端得稳稳当当,嫡子得爵位,庶子得实惠,再没有不和睦的道理。温酌以往在外花天酒地的花销,除了老爹给的便是这庶兄塞的,羡煞一众纨绔。
襄阳侯产业多,温酬亦是人面广,每日里忙不完的交际。前阵子温酌卧病,不说温酬,连温士郁都成天家里守着,如今温酌不消他们操心,父子俩又是忙得不见人影。
荣栎现今也乐得同温酌交好。只是前几日这位已去了国子监进学,吃住尽在里头,平时晚间也要苦读,一旬才能回来一次。
这几位乍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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