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红衣主教在大教廷内部穿行花了不少时间,青长夜通常情况下是记路的,在这里行走却像闯入了迷宫,他们从螺旋梯上到二层,进入绘满精致宗教壁画的走廊前,红衣主教微微欠身。
“我就送您到这儿了。从这条路一直走,走到尽头的房间,教皇就在那儿等着您。”
青长夜按主教所言一路前进,他暂时想不到对方为什么破天荒地接见他,索性便不去想。梵蒂冈的建筑风格以极致的奢靡华丽为主,各色浮雕宝石嵌于古门,青长夜拉开门把,看见里面一袭纯白教袍的身影。教皇在听见他的动静时回过头,若是除却他的地位和衣衫,这实际是个样貌普通的西方老人,身形也微微有些发福,见青长夜站在原地不动,教皇对他亲切地笑了笑。
“到这儿来,我的孩子。”
对方和蔼的神情与口吻的确格外有亲和力,青长夜按照他的指示迈步向前,他的余光瞟到了室内水晶拼成的法阵,鲜少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因那阵法结构十分漂亮,普通人可能以为这只是一件装饰物,如果不是几个月前遇见了嘉莉,青长夜同样不会知道这堆水晶实际是观测灵魂波动的阵法,他迟疑片刻,最终依旧走了过去。
“果然是上好的媚骨。”教皇在他走近时一把握住青长夜的手,他并不意外对方从水晶阵中知晓他的体质,奇怪的是面前老人眼里不加掩饰的欲念:“我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碰上这种好事……”
听见他的喃喃,青长夜微笑道:“您说什么?”
“你是神赐给我的礼物。”
老人干枯的手指顺着他的手臂上滑,一路抚摸青长夜的脖颈,最终停留在润红的唇上。他的抚摸让青长夜皱了皱眉,虽然教皇并没有碰到不该碰的地方,这种抚摸却让人犹感遭遇了猥亵。他看见自己脚下结出暗光流转的巨大阵法,他不能动了。
“没有人告诉我教皇陛下会巫术。”
按理说梵蒂冈应明令禁止神职人员习得巫术,教皇身为梵蒂冈神权的象征,会使用这些手段无疑不符规矩。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孩子,”教皇道:“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你。你这一身骨头长得着实完美,而且皮肉合得非常严实,一丝一毫媚气都没泄出来,若我没说错,你的下壶紧而充沛,前口窄小、后口大,这是媚骨生到极致的表现。你的骨头不仅天资好,而且发育得非常成熟。”
“……”
心情复杂。
“和拥有媚骨的人交欢,能够扩大时间的容量。”白发苍苍的老人慈祥地凝视着他,青长夜这才意识到对方眼里灼烧的并不是情.欲,而是对权势与生命的渴望。想必主教们在礼拜室商议下任教皇人选令老教皇深深心悸,越是久居权势的人,到了脱离王座之时越难从心底全身而退,况且教皇的离任仅仅是因他的能力大不如前:“我已经很久没产生过*了,即使面对你想要的也不是那些。但为了梵蒂冈、为了将这圣光照耀于你我,”他的手触碰到青长夜的衣襟:“我不得不这么做。”
老教皇就像是一段枯木,在他的眼里,他大概相当于能令对方起死回生的魔药。青长夜也是第一次知道媚骨有扩大一个人时间容量的作用。他动了动唇。
“您认识安雅·赛杜吗?陛下。”
老教皇脸色一变:“诅咒之子……”
“他就在您的身后。”
青长夜话音落时,教皇被从中间切成了两半,女巫手里拿着一把金属匕首,他下手很快、干脆利落,血沫还没溅出来,那竖直分成两半的身躯便摔倒在地上。青长夜对上那张冰冷艳丽的脸,安雅冲他勾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老家伙还是这么啰里啰嗦,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改改,”他甩掉匕首上的血迹,不知安雅是不是故意,匕首上的血滴在阵边,青长夜发现自己能动了:“一大把年纪还想寻欢作乐,真够恶心的。”
“多谢帮助。”青长夜微微颔首。实际上就算没有安雅他也能挣脱出来。他看见安雅身上的时间有三百万年左右,教皇的尸体血迹斑斑,安雅手里的匕首吸引了青长夜的注意:“冒昧一下,如果送你一把同类型的匕首,你心情会好吗?”
安雅用的是鬼才工匠锻造的系列匕首,曾经为了骗阿伦,他弄到过类似的匕首,安雅侧过身,似笑非笑睨了眼青长夜:“也只有奥萝拉那种傻丫头才会一厢情愿相信你是个普通人。如果你真的有,或许。”他的眼珠往左转了转,看向了青长夜:“联邦王为什么通缉你?”
女巫能查到他的身份再正常不过,青长夜笑着看向对方:“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迄今为止他都猜不透爱德温的心思,对方到底把他当床伴、还是当爱人,对他而言都非常模糊。爱德温表面对所有人彬彬有礼,即使王真的把一个人当床伴那人大概也只会记得他的好。但被爱德温抓回去的下场着实糟糕,对方很久以前直言想将那些宫廷秘术在他身上轮流试一遍,那时爱德温是开玩笑的语气,现在被抓对方却很可能身体力行告诉他逃离的恶果。只一个电击器就让他狼狈得像从水里捞出来,如果轮流试一遍他还真不能保证自己会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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