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齐昭若一出门就撞上了三五个纨绔子弟,将为首一人撞得有些踉跄。
那人生得模样普通,人却看起来很不好想与,他啐了口,刚要开口骂人:
“他奶奶……哟,原来是齐兄弟!”
立刻就改了口。
这帮子原本是在御街上也横着走的主,可瞧着是齐昭若竟也没生气。
为首那人姓焦,是内外提点殿前太尉焦定钧的儿子。
内外提点殿前太尉一职听来风光,在战时也能统兵马,不过如今太平岁月,兵权尽归枢密院,这焦定钧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可架不住人家扒住了张淑妃,自然朝里朝外地位又不一样了。
焦太尉那儿子焦天弘是个极纨绔的衙内,从前和齐昭若也算是酒肉朋友,两人隔三差五地约了喝花酒。
焦天弘不生气,反倒笑着说,“齐兄弟,你从西京回来了?许久没见你,哥哥想你想得紧。”
一对眼睛朝着齐昭若打量却不怀好意。
齐昭若蹙了蹙眉,不接话。
这人一看便是酒色财气浸泡下的败类。
焦天弘身边的人也都嘻嘻哈哈地唤着齐昭若,让他一同去录事巷的妓馆继续寻欢作乐,焦天弘却眉毛一扬把他们都打断了。
他盯着齐昭若,笑了笑:
“近来齐兄弟这银钱上头不知宽裕不宽裕了?”
齐昭若不解,这是何意?
这人的样子仿佛自己欠了他钱一般。
“阿精。”
他唤了声,阿精颤巍巍站出来。
“原、原来是焦衙内啊……”
这才有人想起来:
“说起来,齐大郎堕马之前不是欠了焦兄一笔银钱吗?”
“是啊是啊,秋天时喝酒的时候还说起过……”
焦天弘很满意那几人的机灵,吊着眉毛看向齐昭若:
“齐兄弟,别说做哥哥的不帮你,这都几个月了?你上回说你那相好的有钱,马上就能填窟窿,这不能一拖再拖吧,我也不是有金山银山的替你填钱,你写的欠条可都还在我那搁着呢……”
齐昭若前段时间一直没露面,焦天弘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了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相好的?”
齐昭若更觉得额头青筋直跳。
“可不是,哎,不是指那官妓苏瓶儿,你也不肯说……”
阿精听得肝胆俱裂,要命了,他家郎君现在可想不起来那相好不相好的。
“管不了那么多,先把钱拿出来再说。”焦天弘被缠得有些烦了,躲着几个月找不着人,可不就是想赖账!
他们几人也喝了点酒,不免有些浑茫茫,焦天弘以为齐昭若还是以前那个手上没劲的小子,不由就要上去推推搡搡。
这本来也算作平常,他们这些人要都是守规矩的,倒不能叫做纨绔了。
齐昭若本就心情不豫,加上又喝了点酒,被这些人烦的头疼,当即就动起手来,焦天弘几人哪里料到他会真动手,本来也是拳脚功夫不行的,须臾就被齐昭若全部撂倒,焦天弘脸上还挨了一拳,趴在地上唉唉直叫。
齐昭若也没有出多大力,不过就是泄泄酒劲,他扭了扭肩膀,也不看躺在地上哀嚎的几人,又甩袖走了。
阿精张着嘴,不得了不得了,他真不是眼花了?
郎君带给他的惊讶可真是一浪接一浪的,不过把人家焦衙内打成这样真的好吗?
他连忙追上齐昭若劝道:“郎君,这不妥吧?”
齐昭若道:“怎么?欠了他多少钱,还上就是。”
邠国长公主不至于会容忍他在外头欠债而不闻不问才是。
他从前没有体会过做一个纨绔子弟的好处,随便闯祸可以不负责任,有时候也觉得挺痛快的。
阿精并不清楚齐昭若的事情,他只觉得有点忧心,“那阵子,您好像确实挺为这事烦恼的,到底为什么欠了焦衙内的银钱,您再好好想想吧……”
齐昭若停了脚步,这原主颇会闯祸,有时还不是那等无伤大雅的小祸。
“我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口中说的我的‘相好’是谁?”
他自然是不可能记起来这事的,最省力的法子,问问那位“相好”就是了。
阿精差点咬到舌头,“或许,应该,可能,大概……就是刚才咱们遇到的那位傅二娘子吧……”
他越说声音越低。
手里有大宗银钱的,和他家郎君有联系的,应该只有那位傅娘子了。
齐昭若默了默,想到的是刚才那小娘子浓密乌黑,低垂的羽睫,他不由笑了声:“那她的眼光可真够差的。”
虽然长了一对看起来颇聪慧的眸子。
阿精:“……”
您这是在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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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君回府以后,怎么处理崔衡之送她的花灯是个大问题。
芳竹觉得尽早把它扔出去就是,而仪兰觉得应该赶紧收起来,最后傅念君的决定是:
把它高高地悬挂在自己廊下,一定是最显眼最突出的位置,以此来凸显自己这个主人对它的重视。
“娘子,这不好吧……”
两个丫头都劝她。
“有什么不好的。”
傅念君笑了笑,她这是如了姚氏的意,还不够好?
她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剪下了那盏琉璃灯一角垂下的流苏,将它递给芳竹:
“明天一早,就找个人去崔府传话,一定要把这东西交到崔九郎手里,就说……月圆人圆,妾盼君至。”
念出这最后八个字,真是让傅念君自己都起了一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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