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了!
傅念君咳了一声,便起身弯腰干呕起来,那被利剑贯胸的痛苦她永远不可能忘记。
冷冰冰的剑锋就这么剜开了自己的心啊!
可是她怎么还会有知觉呢?
死人不该有知觉的啊。
“娘子,您醒了!”
一个圆脸的机灵丫头捧了一盅茶递到她面前,很自觉地凑上来和她咬耳朵:
“娘子,您这回装晕的时间有点久啊,奴婢都快当真了……”
装晕?
傅念君凝神看了看,才发现这是个陌生的小丫头,自己根本不认得她。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问清楚,自己寝房的槅扇就被人一把推开了。
带起了房里的朱帷微扬。
来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娘子,梳椎髻,饰花钿,穿着素罗的大领窄袖长衫,项饰璎珞和披帛,此时正哭得脂粉糊了满面,身后跟着还有两个打扮相仿的小娘子,二人根本拉她不住。
先进来的小娘子看见傅念君醒着,当即就尖叫了一声,竟二话不说冲上来,一把撂开半跪在傅念君身前的小丫头。
傅念君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就被她抬手往自己脸上甩了一巴掌。
傅念君偏过脸,彻底懵了。
她为什么一醒过来就会被人甩巴掌?!
没想到那打人的却又跺脚嚎啕起来:“你个不要脸的,你还敢装晕!你敢勾引杜郎,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说着竟又要扑上来。
傅念君忍着胸口的闷痛,穿着罗袜,一个闪身蹿下床。
两个同来的小娘子一左一右地拉着打人的那个:
“四姐,你冷静点……”
“是啊,四姐,你怎么能对二姐动手……”
刚才被这小娘子撂倒在地的小丫头也一咕噜爬起来,挡在傅念君身前,如护犊的母鸡一般:
“四娘子!事情还没弄清楚,您就跑来打二娘子,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告夫人去!”
“你去便是了!我怕你们不成!”傅四娘子瞪着眼,说着又哭倒在旁边那个高个子小娘子肩头:
“大姐,事情都那么清楚了,我还能冤枉她不成吗?她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这回连杜郎都不放过!她有没有把我当作妹妹啊,大姐……”
傅大娘子拍拍她,也对傅念君说:“二姐,你就和四姐说说吧,当时是什么情况,杜二郎是你未来的妹夫,你怎么能……”
她瞧着傅念君的眼神再明白不过。
傅念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这是她的梦呢?还是她没有死?
但是显然,她不认识眼前这些人,可她们却一口一个叫着自己“二姐”。
“我没勾引杜二郎。”
她说道。
她连杜二郎生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因为疼,傅念君连眼眶里也有泪珠盘桓。
真是无妄之灾。
傅四娘子听了这话却炸了,立刻又道:“春香都看见了,你把手都勾住了他的脖子!你不知廉耻,还敢说自己没有勾引他!”
她身后随即怯怯地站出来一个小丫头,点头说:“我都瞧见了……当、当时芳竹还在把风,幸好我跑得快,不让被她逮住了又要被一顿拧……”
她目光露怯,傅念君发现她却不是看着自己胆怯,而是……
那个挡在自己身前的小丫头。
原来她就是芳竹。
芳竹红着脸插腰骂道:“胡说八道,原来是你这个腌臜的小贱人嚼舌根,敢来这里血口喷人,我不打死你!”
说着竟然抡胳膊上去就要打人,春香忙喊着救命就往人身后躲。
傅念君一阵头疼,看着这房里瞬间乱七八糟的一片。
她一把扯住芳竹,这小丫头比自己矮了半个头,气势却嚣张,张牙舞爪的。
傅念君道:“有话好好说,不作兴打人的。”
她顿了顿,随即蹙眉轻声问:“莫不是我真勾引了那杜二郎?”
芳竹也同样低声回答她:“娘子莫慌神,咱们就按您说的,抵死就是不认!看她们能怎么样!”
傅念君:“……”
好啊,她还真勾引了妹夫!
屋里乱糟糟一团,喊打喊杀的,东京御街旁的酒楼茶肆都没有这里热闹。
“够了!”傅念君大声呵斥。
她真的已经很多年没有高声说话了。
四下里静了静。
她看着四娘子,又把口气放缓道:
“有否勾引杜二郎,这话儿我说了不算,春香说了也不算,长辈自然心中有计量,你这样带着人拉拉扯扯来我屋里闹,是罔顾了长幼尊卑,礼义廉耻。‘幼则束以礼让,长则教以诗书’,先生教你礼仪诗书,就是教你这般作为吗?被人传出去,人家只会说我们家的小娘子不懂规矩,把祖宗的脸都丢光了。”
话音不高,却句句在理,条理分明,端的是大家风范。
三个小娘子,包括自己身前的芳竹都愣愣地盯着傅念君发呆,表情十分震撼。
傅念君幼承庭训,这样的话张口就来。
她蹙了蹙细眉,想也知道,原主必然于礼教多有疏失,才会纵得丫头都如此放肆。
傅大娘子第一个反应过来,“二姐说的有道理,四姐,这样闹太难看,等会儿伯母就回来了,自然会有她做主的,我陪你回去收拾收拾仪容吧。”
傅四娘子扭着身子,“呸!我不回去!是谁不懂礼义廉耻,仗着爹爹护着她,便是阿娘也管不得她,今日我非抓花了她的脸,瞧她再敢怎么作法勾搭郎君去!”
“四姐!”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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