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回了许久未归的天庭。一切还是老模样,走在路上时两边的回廊中躲满了小仙娥仙子,个个争相探着脑袋,羞红了半边脸远远偷眼看着。
每每这个时候,睚眦总会恶作剧似地走到一半停下,突然回头朝她们的方向勾唇微微一笑。就有一片甜蜜的惊呼,而后躲在暗处的小仙娥们纷纷低着头小步跑开。路上的小仙童则是远远见了便
慌慌张张行个礼,向着相反的方向绕开。
睚眦无事,去了一趟司命星君的天府宫,随意唠嗑了几句凡间的趣事。那司命星君苦着脸,从睚眦进府到再度出去,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愣是没敢发问那面轮回镜。
睚眦一路心情甚好的回了府。府门前的小童正双手笼在袖中,小脑袋一顿一顿地打着盹儿。睚眦本来还想收拾收拾这欠了教训的小童,转眼却看见三弟嘲风笑嘻嘻的站在府门前,摆明了等着自己。
“二哥,这小童算是三弟替他求个情,您就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免了他的罚罢。”嘲风拍了拍小童的脑袋,小童惊醒后正见一脸冷色的睚眦,当即战战栗栗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睚眦扫一眼嘲风,哼道:“算了,这事留待以后跟他算。有事先进府再说。”
“谢谢殿下,谢谢殿下!”小童听罢此言,头如捣蒜,磕得更重了。
睚眦看也不看小童,直截走在前面,一路去了后厅。
睚眦方坐下,即有伶俐的仙童端上一碗冰镇银耳莲子羹。西池的荷花向来开得早,算时间应当正赶上头批最肥嫩的。睚眦喜好甜食,在夏季更是每日都要喝上一碗这西池白莲做的银耳羹。今日回府正巧赶上,不由得心情大快。
睚眦舀起一小勺,放入口中后立马皱了皱眉,不满开口道:“这西池的白莲子今年怎地这般涩
口?而且也没了以往那种肥厚。莫不成看管西池的仙童,都被王母派去守了那两株西天如来送来的黑昙花。”
嘲风听言嘿嘿一笑,故意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话。”睚眦冷冷瞥了一眼嘲风,本来好起来的心情全被这碗银耳羹给破坏了。一想到今年可能要嚼上几个月干巴巴的涩莲子,睚眦的心情更是糟糕。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那帮小童。”嘲风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嘴角扯开的弧度愈大:“听说往年
湛远天君在西池荷花成熟的前一周,都会被王母特地请去看护。也别说,这湛远天君还真有一
套,但凡经过他手调养出来的莲花,绝对是难得一见的上品。只是今年……所以只怕这会子王母
也正愁着呢。”
睚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嘲风没心没肺地笑得越来越开心。
睚眦和嘲风年龄相差不大,是以最为熟习。两人的性格也差不多,最是爱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互看笑话。
“好了好了,我来是找你说正事的。”嘲风见睚眦神色不善大有送客之意,自觉玩笑开得有些过头,赶忙板起脸一本正经道。
“什么事?”睚眦低头搅着银耳莲子羹,心中烦躁不已。
“大哥回来了。”
“囚牛?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囚牛是龙子之中身份最尊贵的大太子。三千年前莫名离开天宫,从此不知所踪。
“就在昨天。”
“哦。”睚眦低头沉吟,半晌才抬头看看天色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跟他说,轮回镜在我这里。大哥若是有事,自然会想办法找到我。”
嘲风盯着睚眦看了片刻,点点头:“好。”走时还不忘小声嘀咕几句:“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连我都瞒着了。”
睚眦耳力向来不错,尽数将这番话收入耳中,到底只换来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
起身在府里巡视了一番,随手在书架上拿了几本兵书帝术,算算时间正好,睚眦拈了一个诀便到了凡间的皇城内。
太后的寿宴果真不同凡响,比那王母的琼林宴还要热闹上几分。
大臣、女眷分席而坐,满目皆是喜庆招摇的红色。宴上酒席正酣,先敬太后福如东海,后祝皇帝千秋万代。
举手投足说辞呐唱,都像是照着经文上搬下来的,一板一眼不错不漏。就连那举杯的姿势,也是意料中的统一,几千年来都未曾变过。
睚眦盯着寿宴看了一会儿便觉得厌了,下意识便去寻那韩湛远的身影。
眼睛打量了好几个来回,那副倔强的小面孔却始终没有出现。
从热热闹闹大臣轮番敬酒的皇子席。一路顺着侧席偏席找下去,直到最后一桌太后特赐给高级宫女太监们的酒席上,始终不见韩湛远。
睚眦皱皱眉头,转身走向韩湛远的寝宫。
偏厅里,韩湛远正一个人吃着午餐。看见睚眦来了,用筷子指指对面道:“来得正好。今日皇祖母寿辰,特地派人送来了好菜。虽然被下人拿去了一两样,但也比以往好得多。你若不嫌弃,也吃一两口罢。”
桌上不过是一条鱼一盘鸭加了一碗半冷的肉羹,但是相比平常,确实也是好太多了。
睚眦皱着眉头,举起的筷子又放下:“既然是你皇祖母的寿宴,为何你不去?”
韩湛远埋头吃饭,头也不抬:“想听故事么?”
“恩?”
“我五岁那年父皇大摆群臣宴,经身边太监提醒,终于想起了我。但是在宴上我大哥带来了一名道士,他看见我便大惊失色,举止慌张,终于引起了父皇的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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