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城墙下,无数人涌动而出,声音却很小,甚至都没有惊动到任何一家百姓。他们静静地离开,却不是无人知晓。
林康泽带着人站在城门外一角,头上戴着红缨簪顶的元帅头盔,每一个骑着马走过的城门的兵卒,都能看见那一抹红色。
唐济一身黑色盔甲打头,跨下骏马亦是一身黑色的皮毛,油得发亮。
月亮渐渐从黑云里冒出头来,浅色的亮光照到路上,像是在为他们送行。
谷嘉义忍不住回头看,他视力极好,比大多人都看得清楚。他看见有些人脸色紧张地发白,有些踌躇满志脸色发红。
他睁大眼,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最后遗憾地回了头,跟着队伍一起前行。
马蹄声起,很快这一千多人的队伍就要消失在后面人的眼里。
谷嘉义忍不住回头再看了一眼。
原本因为距离看不到的城墙上方,两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那儿,一个高瘦些,另一个则是矮小些。
月光洒下来,高个的头顶,像是在泛着白色的光,那白光之下,谷嘉义好像能看到林珵的脸。
但再走的远一些,谷嘉义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城墙上的林珵也看不到这些远行的将士了,他们的影子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徒留下风吹过伫立千年的城墙,发出呜呜的声音。
八喜躲在林珵的身侧,被风吹得一个哆嗦,颤抖着说:“主子,我们回吧。”
“嗯。”林珵点头往回走,也顺手把小手炉塞到八喜怀里。
这天半夜里,八喜被雨声催醒,迷糊间想着,那些路上的将士怎么办?
谷嘉义他们也算得幸运,马匹的脚程快,恰好跑出了下雨的区域,只是刺骨的寒风不可避免。
发觉一行人已经离了城很远,唐济停下马问那带路的青年。
“这附近可由适合歇息的地方。”
那青年看看天色,又四处看了看,一只鸟儿停在他肩头叫唤着。他语气淡淡道:“前面有个坡地交叉处,四面都可避风,可以歇息。”
于是一行人又跑了一段,才有了睡觉的地方。
他们出行带的东西精简,帐篷什么的自然不可能带,因此也只是裹上了所有能裹的东西,三五一堆窝在一起睡去了。不过北地皮革便宜,保暖效果又好,每个人身上都带了轻便保暖的皮袄。因此也睡得还算安宁。
谷嘉义带着自己的五十人小队,分开了坐着,给睡着的将士们守夜。
月光清浅的草原上,有风窜过草丛,还有狼在对月狂啸。
☆、第三十六章
半夜里换了一拨值夜的人,等谷嘉义再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晨光破开了无垠的旷野,把遥远的天边掀开一个口,露出白茫茫又柔和的光和亮来。那些光亮打在早晨泛着露珠的草叶上,瞬间完成了从黑夜到黎明的转换。
可惜那些叶子上的露水实在太少,就连用来洗把脸都是奢想。谷嘉义他们火也不敢生一个,随意凑合用了早饭。等用完早饭,跨上马,又开始赶路。
那个肩上站着一只鸟的青年骑马走在最前方带路,唐济请向他请教道:“小兄弟,这路要怎么认啊?我看这茫茫旷野,尽是一片草,只能晚上看星子辨认方向。”
那小青年看看他,冷冷地转头,吹了一声口哨,把鸟儿放了出去。
唐济讨了个没趣,给谷嘉义使个眼色,让他来应付这人。
谷嘉义凑上前,问道:“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这一路上要麻烦你了。”
青年道:“江千。”
江千姓江,江九亦是姓江,看来都是江家出来的人。谷嘉义就道:“我是九先生的弟子。”
林珵唤江九九先生,这些人自然也知道,江千还同江九学过一阵,但算不得正经弟子,因此眼里带着羡慕去看谷嘉义。
谷嘉义笑笑,想到自己初遇杨百那回,故意说道:“我也很敬仰师傅呢!”
江千冷哼一声,踏马小跑几步,准备不再搭理这讨人厌的兄弟两人组。
少了隔在两人中间的江千,唐济落后了一步就和谷嘉义靠近并行,他出声道:“官哥儿,你要送回家里的东西,你嫂子把那些和节礼一起送了回去,怕是要比你算出来的时间晚上几分。”
谷嘉义笑笑,“嫂子的人肯定更靠谱些,回去给嫂子带两张狼皮,好好讨好一下,免得嫌弃了弟弟。”
唐济觑他一眼,“没你的份,你那份还是给阿爷送吧。”
谷嘉义眼神里满是打趣,嘴里啧啧两声,“重色轻弟啊!”
定北城。
被江千当作人质带回来的北元晨正使着小劲闹腾,他力气小,拿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小盒子不停地敲着门框。
嘴里还喊着,“放我出去啊,好闷。”
守在门边的是林康泽的两个亲兵,其中一个解释道:“已经让人去通报了,八王子稍候。”
里面的少年愤然,“很久很久之前,你们就这么说的!”
他声音清越,说起话来还带着北蛮人特有的尾音,像是唱歌一样,但两位守在门边硬是没让他出房门。
北元晨喊了这么一遭,还是不能出去看看,失落地蹲下身子,心里愤愤:林珵是个大骗子!
骂完林珵他又开始操心起自己的哥哥来。他被送到这里是做人质的,这也说明哥哥那里的情况不容乐观。父王不信任曾是大楚人的母妃,大哥和三哥为了未来的王座也处处针对哥哥。说来也好笑,要不是他们害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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