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花的司机师傅把花搬进院子就告辞了。关陆审时度势,赶紧自白,新年好我不多打扰,这个嫂子代我转交。
蒋美愿留他吃饭,说这几天家里菜多,苏优也在。关陆一想,无奈道,真想留,但是怕被赶出去,放下礼物就撤。
蒋美愿看他迫不及待地走了,她打开礼盒想看看是什么,一开盒子,先是讶然,随后恍然,不得不摇头笑叹。
两年前,苏邕三十六,逢上本命年,蒋美愿不信这些也格外谨慎三分。苏邕入藏她本就不安,听苏邕说还要带把开过锋、见过血的藏刀,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没答应。回来后,苏邕念念不忘,她看在眼里,心里也松动了,想着买就买回家吧,也不见得那么准。可再要人去问,刀已有主,买家信息无可奉告。苏邕与它失之交臂,扼腕不已。
她如今一回神,才察觉,关陆陪苏邕叹息的姿态确实诚恳得有点假;他那段日子不敢上门吃饭,又确实透着股心虚。
离开苏家,关陆去中院接江念萍。
法院初七开门,江念萍手上这桩案子是新春第一单。夜总会小姐告嫖客qiáng_jiān,江念萍这边代理原告。
这种案子,江念萍一般不亲自上手。主要是助理律师跟进,她在一旁提示。这个案子关陆大致了解过,内容是被告交钱给夜总会,小姐本身拒绝,被告强行与她发生关系。因为先付了钱,所以主观上被告究竟是嫖娼还是qiáng_jiān,界限不明确。案件的输赢反倒不如案件通过舆论曝光所传递给公众的信息重要。
关陆开车进停车场,顺便拨江师姐的手机。电话接通之后,还没说上几句话,那边忽然乱起来,有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在吵嚷。关陆立即追问,在哪?江念萍情急之下,只说出在停车场b区,电话便挂断了。
关陆跳下车飞奔过去,一路自d区至a区搜寻,江念萍已被一男一女逼到另一个区域,仍能保持冷静,观察四周,不回应那个女人的侮辱叫骂。
那女人提到财产分割之类,动作很大,情绪接近失控。男方拉着她,有退缩之意。在他们拉扯之际,女人拧开玻璃瓶,瓶中的透明液体一股脑地泼向江念萍。
关陆正赶到,一把扯住江念萍的手臂,将她拉到身前。他用力太大,以至于江念萍当即忍痛低呼。液体洒到关陆背上,江念萍抓着关陆大衣的衣领,声音都变了。第一反应竟是质问关陆为什么要代她挡。
关陆摇头,他方才一直握拳屏息。江念萍惊魂初定,脸色煞白。关陆松开手,还是脱下被不明液体溅到的外套,没说话,径直走向那个女人。对方本来气焰嚣张,此刻却连连后退,惊慌求助地看身边的男人,而男方已呆在当场。江念萍见关陆眼神不善,咬肌的线条绷紧,立即死死抱住他,不让他再上前,“我没事,你看看我,没事……真的没事。”
保安员这时赶来。江念萍简要说明事态,对方被保安带走,未走上几步,女人又开始哭闹。
那对男女是情人,女方的前夫是江念萍的上一个委托人,年前江念萍打赢了离婚官司,女方没能拿到她要求的财产份额。没想到年后被人堵在停车场,上演这样一出闹剧。
女人的哭声逐渐远去,他们在停车场里站了一会儿,江念萍整理头发和衣服。她揉了揉上臂被关陆抓紧的位置,关陆问,“抓痛你了?”
江念萍勉强一笑,“我分得清轻重,如果刚才是硫酸,我宁愿断手也好过毁容。”
关陆,“绝对不会。”他转身,“你的文件掉了吧,我陪你回去捡。”
江念萍剖析道,“你不必做到这个地步。我说刚才,要不是早知道你……我真会以为你暗恋我已久,才会把我看得比你自己重。你是对随便一个朋友都能做到这个地步,或者说你太不惜命,太不在乎自己?”
吴怀莘曾觉得关陆对生死太消极,江念萍更锐利一些,她甚至怀疑关陆潜意识里有轻微的自毁倾向。
关陆沉默,然后转移话题,说没有如果。不管她泼了什么,一件大衣我还扔得起。
他开车送江念萍回家。原计划是他有法律方面的问题咨询江律师,但经历了这一遭,怕是江念萍也不在状态。
车上他们尽量谈论轻松的话题,副座前面有一本捷豹的手册,江念萍问他打算换车?关陆就说是有这个意图。他回宣台时开了几天捷豹的某款新车,感觉不错。据说车上带有新的生态智能系统,甚至能平衡车内外的压强。
江念萍说你果然喜欢这一类车。关陆想起任良前些年买的沃尔沃,就借题发挥地损了一句,我总不能喜欢吉利吧。
关陆将江念萍送到家,与此同时,魏南也接到一位老相识的问候。
那是张建军的媳妇,高雁高医生。她父亲与张建军的父亲不睦,当年张建军他妈妈心血来潮要做老红娘,打的算盘是撮合魏南与高雁。后来她嫁了张建军。满打满算到如今,与魏南相识也有二十年。
高雁出生后不久,父母被调去川渝,她自幼在川渝长大,性格直爽。这回来电,说的是今年过年没见上,元宵节她和张建军都在,邀魏南抽空吃餐饭。
自张建军年后右迁入京的消息传出,熟的不熟的,都来电话给她恭喜拜年。魏南与他们夫妻来往多年,两家又是世交。魏南只发来一条新年快乐,寥寥数语。这边固然知道特殊时刻,魏南避嫌也是为他们夫妻考虑,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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