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离从嫩葫芦上切下一小片,小心舔尝了下,还好不苦,可以食用。嫩葫芦如果有苦味,那食后就容易中毒。
把嫩葫芦洗净后,切成两半,小心地去皮、去瓤,然后切片,放在石锅里,加了水,又打了一只野鸡蛋进去,想了一想,又切了些石辣菜、肉干和盐放进去调味。
安离一手托着头,想着什么时候能下雨,水袋里的水都用完了,一边用勺子在石锅里搅动着,香气慢慢飘散出来。
一个圆呼呼的红球滚了进来,仿佛一小团艳红的火焰,停在石灶不远处,原来是一只幼小的火狐,一双骨碌碌的黑眼睛镶在那张巴掌小的脸上,看起来机灵可爱。
慢慢地挪过来,稍有动静,就立马窜回去,这样磨蹭了许久,大概是看安离一直都没有动静,就凑到石锅前,又有些怕火,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看里面的美食。
小狐估计饿了,安离看着有趣,便没有赶它。
它蹲在那儿,小小的绒毛耳朵动了动,突然抬起一个爪子伸进石锅里捞吃的,动作迅速得让安离来不及阻止。
滚烫的汤水让小狐抱着爪子痛的满地打滚,好不可怜,看着它眼中隐隐的泪水,安离便心软了,捞出汤里仅有的几片肉盛放在葫芦瓢里,又捞了半个蛋放进去,吹凉后才放在地上。
小狐看见地上的美食,也不打滚了,眼珠转了几转,闪闪发亮,试探性地,一点点地接近葫芦瓢,然后突然起速,叼起一片肉就跑。跑到洞口,才停下,急急得吃起来。
小狐颇懂人性,看着安离带着笑意看着它进食,便不怕了,又跑回来,一头扎进葫芦瓢,开始大口吃起来,汤汁糊了它一嘴。
安离看它吃的欢,也就着石锅吃起来。
小狐打了个饱嗝,懒洋洋地爬到安离身边,伸出爪子摸了一下脸,再舔一下爪子,打理起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弄干净后,便睁着圆圆的黑眼睛盯了会安离,试图查看安离的表情,见他欢喜自己,便开心的扑过来,闹着和他玩。
小狐窜到安离怀中,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他的脸,又用头轻轻蹭着安离。偏着头思考了一会,又跳出安离的怀抱,站在他面前,抖动起它蓬松的大尾巴,得意的晃来晃去。安离不禁好笑,小狐这是在炫耀自己的外貌吗?
小狐看见安离笑了,便以为它喜欢自己的大尾巴,撒娇的围着他团团转。
已入深秋,山间的夜晚格外清冷,安离看小狐没有离开的意思,便从自己的床铺下扒了些落叶出来,在一边给小狐弄了个窝。
小狐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安离身后,看他忙来忙去。见到安离弄出的小窝,便开心的吱吱叫,忙钻了进去,生怕安离反悔似的。
山风穿梭在峡谷之间,呜呜作响的声音犹如鬼哭狼嚎。风透过洞口的灌木丛,携着寒意侵进洞内。
安离把所有的衣服都穿在身上,裹紧毯子,试图暖和点,但还是冻得直发抖,突然,一个小火炉钻进毯子,扒在安离胸口,安离看着赖在自己怀里的小狐,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瞥了眼安离,发觉他也正在看自己,便又忙紧闭起眼睛,一动也不动安静地趴着。
安离搂着小狐躺着,小小软软的,又暖烘烘的,心里充满了暖意,渐渐睡意袭来,迷迷糊糊中,心想着给小狐起个名字,叫红焰怎么样?小狐会喜欢吗……
山间的日子一日一日过,清静寒苦中有肚里的小家伙和小狐相伴,日子过得辛苦但也不乏趣味。
一早起来,安离想着应该多备点食物,冬天就快来临了,小狐已经会自己猎食,有时还能带回一些野鸡和山鼠与安离分享。
一阵风吹过,落叶纷纷,不少树木已是徒干光枝,似乎为脱去绿衫而遗憾,又为即将要历经霜雪洗礼而无奈地摇曳,只剩松柏依然苍翠。
树木还可以等待春天的到来,人却不能返老还童。人之树,叶落了、枝枯了,根腐了,生命也就终结,再无春风吹又生的奇迹!安离不禁想起拖雷爷爷,肚皮突然有轻微的鼓动,透过小腹传递到手掌上,安离摸摸肚子,小家伙这是在安慰自己吗,生命真的很奇妙!
安离寻到一片乌栏扒,半月形青黄色或嫩黄色的成熟果实垂挂在藤蔓上,表皮虽看着比较粗糙,但剥开后一层淡黄的薄膜包裹着很多像珍珠一样的种子,色、香、味俱佳。安离把够得着的乌栏扒全摘下来放进箩筐。
乌兰扒旁边有株高大的鸡爪梨,一般植物的可食用部分不外乎根茎叶花果种子,而它的食用部分却是果柄,果实反而不能食用。成熟的黄褐色果柄膨大呈肉质状,扭曲不规则棒状,有分枝,形似鸡爪,其味甘甜而略带涩,经霜之后,涩味尽去,味道尤其甘美。
安离想着现在住在山洞,晚上入夜后,温度非常低,潮气也重,以前听白兮说起过,鸡爪梨有祛风胜湿的功效,便想着采摘些回去。
鸡爪梨树贴着一旁岩壁生长,安离小心的扒着岩壁,伸手去摘果柄。
昨晚刚经历过一场风雨,岩壁上的青苔湿滑,安离一脚没踩稳,便滑到摔了下来。
“好痛……”
安离抱着肚子,蜷缩起来。苍白如蜡的脸上不断冒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拼命咬紧牙关强忍着巨大的痛楚,安离怕过大的呻吟声引来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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