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里如此心疼他,那人看见这样的秦惜,又可会心疼?
马车赶到青州时,日头已经下沉了一半。陈廷怀抱一只白色的小狐狸站在聚芳楼的门口恭候他们宫主的大驾,一边顺着小狐狸的毛一边念叨,“还好啊,崇琦的密件在最后一刻到了,要是再晚来一会,你老哥我这颗脑袋可就悬了。”
那日秦惜要姚碧波传来的信中吃果果的威胁,他可是深刻的印在了脑里,记在了心里,时刻都提心吊胆着啊。
身后,一名粉衣女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美艳的脸上尽是调侃之色,“说得如此害怕,当初又哪里来的胆子,竟敢开宫主的玩笑。”
“那还不都是你害的?”陈廷一脸怨愤,“若不是你出千害我,我何须做这活活找死的事?”
那女子听完笑得更欢,“那你可还要再与我赌?”
陈廷立刻跳开一步,“不要。”开玩笑,他又不是傻子,亏吃一次就够了,哪里还要多来几次?
背着鲜红的夕阳,一辆马车徐徐靠近。陈廷立刻领了人迎上前,对着马车喊道,“属下等人,恭迎宫主。”
过了一会,有人掀开帘子探出头来,是姚碧波,“宫主的交代,可有办好?”
陈廷立刻躬身,“属下幸不辱命。”
姚碧波点了点头,然后便转回了身子,又过了一会,只见她又掀开帘子道,“先去青州府衙。”
马车再次向前行去。陈廷跟在后面嘀咕,“有什么事,把林聪叫来吩咐一声便是,何必宫主自己专门跑一趟?”
向云扬只觉此刻身上各处都火烧火燎的疼着,身体更是沉重的厉害,几乎要连怀里的莫子卿都抱不住。
小窗之外,太阳眼看又要没去,他不由在心里盘算:又一天过去了,不知秦惜是打算如何处置他们的?而他自己,又还能撑多久?
秦惜走进牢房时,向云扬正端着一个又脏又破的铁碗在给昏迷中的莫子卿喂水,这水还是他好不容易才从牢头那要到的,因为莫子卿昏迷中一直不停的喊着要水,所以他求着那牢头半天,最后才要到这么半碗。
眼前的向云扬,一身脏污破烂,发丝凌乱,脸上更是仿佛许久未洗,明显覆了一层污垢,有的地方大约是曾经破皮流血,现在已结了一层黑色的血痂,看起来越加憔悴狼狈。
狠狠瞪了身边已然吓得面色发白的林聪一眼,秦惜的话,似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谁允许你们伤他的?”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大约只有他身边靠近的人能听见,但他随即甩出的一巴掌,却是凶狠异常,顿时就将林聪扇倒在地。
不再看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人,秦惜缓缓踱到向云扬牢门外的铁栏前,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站着。
向云扬直到现在才看到他,之前在牢门口的一切,他只闻到一声惨叫,还有东西坠地的声音,却并不直到发生了什么事。
四目相对,百转千回。秦惜一心纠结,有愤怒,也有不舍,还有一些懊恼自己当初的任性。
而向云扬,他的心思就简单多了,他只是漠然,冷冷的看着秦惜,等待着他下面的行动。
“你.....还好吗?”沉默许久,终究是秦惜先开口。
向云扬冷冷勾唇,颠了颠手里的铁腕,然后嘲讽的望着他,“你说呢?”
秦惜心里一颤,沉默了一会,才冷道,“这都是你自找的,他们要抓的只有慕容谦。”
“那你呢?你让他们抓他,也只是因为他是慕容谦?”
秦惜蓦然一窒。
向云扬继续说道,“秦惜,无需再演戏了,你要我如何,直说便是。你如此大费周章,不就是要我认清事实,你可以随意主宰我们的生死,我们没有挣扎的余地吗?”就因为自己赌气和他丫头说的一句话,他就能闹出这样的事来,又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的?
“你......”秦惜面色雪白,还未开口,他身边的姚碧波已是按耐不住的吼道,“向云扬!......”
秦惜缓缓抬起一手阻止了她,只看着前方冷冷道,“这便是你要说的?”
向云扬冷冷转开视线,低头又细心的为莫子卿掖了掖被角。莫子卿仍在昏睡,嘴里不时的溢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呻吟,他仔细听过许久,却始终不知道他在说着什么。
秦惜冷然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直觉胸口一口闷气,如何也透不过来,刚刚稍稍平息了些的胃也跟着剧烈的揪痛,只是眼前这人却只是专心的护着他怀里那人,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他。
嘲讽的冷笑,双手在身侧握拳,指尖几乎扎进肉里,他狠狠说道,“我若坚持对付他,你又能如何?”
“哼。”向云扬冷哼一声,并不抬头,一经淡漠道,“能如何?我自然不能如何。不过也无需你太费心,你也看到他的情况了,大约也熬不了几日了,等他一去,你又打算拿什么威胁我?客栈的其他人?还是干脆烧了客栈?”他冷笑,“算了,你爱怎么便怎么。”若最终的努力都是白费,他又何须再勉强为难自己?不在意,别人又如何威胁?
握拳的双手更加用力,指缝间依稀已溢出血丝,秦惜越发阴沉,“你就这么在意他?”在意到,没有了他,便不在意这世上任何东西了?
“是又如何?”向云扬终于抬起头,眼里平静无波,却比刚才冷漠愤恨的样子更叫秦惜害怕,“你不惜手段伤害他,如今,他就要死了,你可有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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