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铭坐了下来,把蒙在怀里还热乎着的糖炒栗子往陈嘉眼前一送,想起什么似的,又把手缩了回来,不费吹灰之力去了壳,直接送到陈嘉嘴里了。这戏得演的真,必须先得骗过自己,莫铭在心里告诫自己。
“好吃吗?”莫铭问道。
陈嘉点了点头,笑着应是。他指了指通往后院的那道门说:“掌柜的拿布匹去了,我给你选好了,一会儿量了尺寸,过几天便可来取了。”
“都听你的。”莫铭这会儿只顾着吃了,哪还有闲心思去管那身衣服的事。说话间,那掌柜的从那门中出来了,带着市侩的笑容说道:“还请这位爷去量量尺寸,店里好做衣裳。”
这么说着,莫铭便和伙计去了。
天色近暮,陈嘉和莫铭并肩走在街上,行人已经不多了,莫铭没问这是要去哪,陈嘉也没有说,两人带着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一路前行。
“到了。”陈嘉停在一座看上去极为普通的朱红色后院门前,他伸手敲了敲门,中间停顿的时间两长一短,像是某种暗号。
“先生。”开门的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将他二人迎了进来,顺手带上了门。
陈嘉这个时候已经收起了对莫铭时柔和的表情,此刻,他没有了任何表情,就像是将自己的血肉融进了石头里,端的是教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物什都是现成的,随时恭候着先生。”
“那是你们有心了。”陈嘉应道,连声音都不带温度,这样的陈嘉让莫铭觉得陌生,但是又觉得,陈嘉本该如此。
“小的不敢妄自托大,都是茶花姐姐调.教得好。”那人说着又是一拜。
陈嘉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说道:“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那人引着陈嘉二人到了一间上好的厢房,替二人推开了门,只是站在门口候着他们进去,然后关上门径直离去了。
“这里是?”这个地方,他觉得熟悉得紧,但是一时半会就是想不起来。
“百花楼。”
“哈?”似乎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莫铭的反应有些大了。
这样的反应倒是在陈嘉的意料之中,他刮了刮莫铭的鼻尖,道:“狡兔都能有三窟,就不许这百花楼多几个进出的门儿?”
“那倒也是,方便转移。”莫铭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陈嘉笑了摇了摇头,眯起眼,嗅了嗅弥漫在空气中淡雅的熏香,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你带着我到这里来,是为了让我和那些女子争风吃醋的?”莫铭掐了掐陈嘉的手,鼓着嘴说。
陈嘉睁开眼,捉住莫铭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带着宠溺的笑,他说:“这里的狮子头,醋熘鳜鱼算得上是一绝,还有蛋美鸡也不错,特地带你来尝尝。”
“哈哈哈哈……”听完菜名的莫铭突然大笑出声。
陈嘉:“……”
“噗,耽美鸡?你说耽美鸡!哈哈哈哈哈……”陈嘉不知道这道菜名有什么好笑的,能让莫铭一笑起来就没个完,但是也不好拂了他的性子,只得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顺气。等他笑够了,陈嘉才耐着性子问:“怎么?这个菜名儿有什么好笑的?”
“噗,这耽美鸡是个什么来头?”莫铭说着又要笑了。
“蛋美鸡是道名菜,厨子用熟鸡蛋去壳剖成梅花形,错落围在鸡肉旁边,酒蒸至极烂,火候掌握得好,那鸡肉酥烂脱骨,又不失其形,味香汁稠,甚是美味。”陈嘉细细地说着,没见着有多想吃着美食,莫铭已经吞起了唾沫,他睁大眼睛问道:“真有那么好吃?”
“我何时诓过你?”陈嘉笑道。
正在这时,门外敲门声起,陈嘉正了正面色,邀了进来。
“先生。”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听雨,她曲膝盈盈一拜,甚有初荷娉婷之姿。莫铭看到是这个当日弹出了穿越神曲《明月几时有》的花魁,恨不得冲上去握住她的手,等她对上了“天王盖地虎”,直接亲切地同这位女同志夜话巴山。怎奈有新身份做遮掩,只能作罢,看向听雨的眼神,多了几股幽怨。
“听那小奴说先生过来了,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匆匆赶来了,若是有怠慢之处,还望先生见谅。”听雨这番话倒是把自己的错处撇了个干净。
陈嘉轻笑了一声,也不恼怒,道:“无妨,一时兴起,过来吃吃菜喝喝酒罢了。”
“先生今天好兴致,只可惜听雨身子不适,不能陪先生共饮几杯。过会儿,我遣了月季来陪陪先生,她酒量好,定不会扫了先生的兴致。”
“如此甚好。”陈嘉这算是应下了。
听雨见还有外人,不便多言,于是说道:“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尽管提,门外有人候着。”
“听雨,这熏香……”
“这像是沉香公子新调制的,说是能安人心神,我想着先生日夜操劳,便擅自做了主让人将旧香换了,只道先生来时,能用上。若是先生不喜欢,这会儿便撤下去。”说这仅是作势要叫人。
陈嘉摆了摆手,轻叹一声,道:“你有心了。”
听雨听罢眼眶一红,侧过脸,掩饰自己的失态,欠了欠身道:“听雨就不在此妨碍先生了。”
“去吧。”
“是。”听雨朝陈嘉摆拜了拜,又向莫铭欠了欠身,退了出去。陈嘉面上那层浅浅的笑意在听雨退出房间后就消失殆尽,莫铭不敢问其中缘由,只好自己拈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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