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家高档餐厅,在大厅里拉琴。尹然没干过,让我去陪他。”
“不行。”程洛一口阻了他的想。
“为什么?”少明蹲在沙发上理论:“你怎么那么离不得我?连我打工都不让……你就希望我24小时都守着你,看着你——你个老变态!”
程洛白了他一眼,咽下饼干后说:“尹然的成绩,无所谓去打什么工,打多久。但你不行,考分忽上忽下的,别到时候他毕了业,赚了钱,你倒是要退学。”
少明笑了,挨着身子贴近老师,觉得臭老师对他挺保护,想法很深远!于是拿块饼干去喂他。
“行啊,这么说的话我听你的。”看着对方因口中的刺激而闭眼挣扎,他又问:“哎,你跟我说说,尹然到底行不行?他真的不适合拉小提琴?”
程洛斜眼看他,他则心虚地退开,靠着沙发说:“瞪我干什么?问问而已,我又不告诉他。”
程洛也没什么保留,明说:“现阶段可以,将来不好说。”
“为什么?”
“没感情。”
“啊?”
“长相、身形、姿势、技法,都是做首席的料,可是他拉的曲子不带感情,或者说很少有自己的感情在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别人传授给他的。”
“不好吗?能做到你们这些老师的要求。”
程洛面朝前方摇摇头,严肃道:“快20岁了,来不及了。”
“?”
“20岁还鹦鹉学舌,真的来不及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你是老师啊!”少明也有点急了。
程洛莫名地看看他,道:“我怎么说?让他不听我的?还是老腔老调的丢出一句你要敢动我?”
“……”
程洛抿起嘴,郑重地挑选出一块饼干作为今晚的最后餐点,嘴上则说:“我只是个老师,教技法解曲谱是本分,至于大学生要怎么学,怎么发展今后的技能,是他们自己要考虑的本分,那么大的人了,做事不用我管,也不管我什么事。”
少明吐出下唇偷眼瞥他,心里觉得怪不好受的,于是问:“那我呢?我拉的曲子有没有感动你?”
程洛默不作声地坐在原地,口中回味着一股子香甜——最后一块是甜的,所以他心情挺不错地回出一字:“动。”
少明立马喜笑颜开。
“漏洞百出。”补了四个字,程洛手捶沙发而起,不顾少明那已然变换了的神情,自行做事去了。
☆、黎明前夕
邱少明经过一晚上的想,结合了程洛的话,总结出尹然最大的毛病在于没有生活阅历——乖宝宝一个,并且只会做个乖宝宝。由此他联想到自身,觉得自己挺能耐,年纪轻轻混世道,练就一身惊世骇俗之气焰嚣张,第一眼就把老变态迷住了,第二眼就能让他养活自己,这是何德何能啊!由此积淀,再加以时日的磨练,必能将体内的气焰运转得如火纯青,乃至感天动地,压倒众生!
他想着想着,开始在床上手舞足蹈,踢了被子练神功。他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是班中的垫底之人,而是最识见闻、最富情商、最有发展潜力的一员,于是他一高兴,呼的一下就将期中考分拔高到一个新的层面。他在床上看着各科成绩单,心中认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摇头摆尾道:“我们村,就出我一个天才。”他拍拍程洛,让他关注自己。
“我们家三代贫农,都是种地的。我哥比我大两岁,我妹比我小五岁,家里三个孩子,就属我最出息,知道为什么吗?”他得瑟地靠上床头,像说书一样唱着自己的生平:“因为爸妈不爱我——”
他看似很骄傲的向后一仰,好似光荣道:“我爸喜欢我哥,我妈疼我妹,家里就偏偏多个不上不下的我,不遭人爱。”他掰着手指,将脑袋枕在同样靠着床头看书的程洛肩上,侃侃而谈:“我问你,你觉得我长得好不好?我从小到大迷死村里的一溜女生,可就是迷不上我爸妈,他们对帅哥有偏见,认为长的帅的将来都不干好事——靠他妈的!我是他们生的,我长帅了还是我的错?”说到此,程洛甩着手背拍上他唇,不轻不重的一记,是提醒他要言辞得当。
于是他动动嘴皮,稍作收敛的继续说:“在家不开心,所以我的心就长外面了。后来我从同学那里要来一架小提琴,他家里有钱,逼着他学这学那,他恨死了,说要把琴扔了。我就偷了我妹的掌上游戏机跟他换,然后我就成天才了——”少明嘻哈笑着拍两下程洛,“在村里拉提琴别提多帅了!您想想,夕阳西下,站在大树之下,我光着膀子,底下一群少男少女,不论吃瓜啃果的,都得仰头看我,把我当明星看!”他笑得美滋滋,说得乐呵呵,“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天才,可我爸妈偏说我不好好干活,只知道偷懒,差点没把我琴给砸了,所以我受不了他们,中专毕业的时候决定考现在的大学,到城市里来自力更生,结果我没考上……
村里的学校太破,老师也没水准,把我们教得一塌糊涂,所以我到城里来重考。我多不容易啊,多要好啊!不像我哥,只会种地;也不像我妹,只想嫁给村里最有钱,或者最帅的人。可是我爸妈就是不喜欢我,老说我不务正业……”他抬头看程洛,想求得证实:“我有什么错?会种地嫁富二代就是务正业?”
程洛终于向他看去,见他嬉皮笑脸的将头滑向自己的胸前,便放下书,出手调整了他和自己的姿势,令两个人都枕靠的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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