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五十七章 风起云涌
一个月前
在‘主人’将喜帖亲手送给岳冬后,赝品就没碰过他一根指头,黄昏时分还离开碧竹园,说有事要处理。算时间整整过去十二个时辰,几乎是一整天赝品都不曾和他亲近过,这和之前的如胶似漆大相径庭,岳冬对此极其敏感,心中隐忧更重。他可不是嫉妒‘主人’,纯粹忧虑赝品感情的真伪。赝品若真用李贤的身份对他有一丝好感,他还有翻身的希望,可照这个形势看,只恐赝品是在拿他做文章,但他不懂烟色结婚赝品为何要和他整日泡在一起,若是‘主人’成亲这还说得通。
岳冬拿着喜帖苦恼许久,在他想得出神时,大片阴影向他遮掩上来,他猛然抬头发现是与他分别多时的赝品。
“想什么呢?若为贺礼就不用伤神,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赝品搂过从座位上站起的岳冬,在他鬓角温柔的吻了一下。拿过他手中已被握温的请柬放到桌子上。
岳冬见赝品对自己还如前几日子随和,觉得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无聊吗?”
“那倒不是。”岳冬在赝品怀中接受他亲昵的触碰,这可是最好说话的时候,他自然不会破坏气氛。岳冬用内疚的口吻说:“看你一个人在忙,自己什么也帮不上,觉得很没用。”
赝品轻笑:“你怎会没用,最优秀的就是你。如果闲来无聊就为我研磨吧。”
赝品拉岳冬去院子批阅奏折。研磨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体力活是岳冬这段时间唯一能做的事。岳冬不知赝品是存心闲置他,还是另有目的。虽然他对这项工作不满,可也有他的好处,通过奏折知道局势,收获匪浅,这么想他还是很乐意的。
来到竹台前,岳冬看到条案上落着一叠新奏折,与平日送来的数量差不多,不同的是,与奏折并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块金灿灿的牌子。那东西立刻胶住岳冬的眼球——是兵符。岳冬的心再难平静。
“你很在意这个?”
赝品的问话把岳冬惊醒,他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强烈。可已经表现出来,掩饰只会更突出他的在意,干脆坦然的问:“是不是边疆不稳?”
“你没白在这儿帮我研磨、整理奏折。”
“他们真的会开战?”岳冬通过奏折、密报得知突厥和吐蕃暗地勾结,蠢蠢欲动,可始终没有公然开战的迹象。
“都是些野心勃勃的人,宁可马革裹尸也不愿白发苍苍平静等死。”
“可十六年前突厥败在王爷神威之下,就算用十六年的时间休养生息,就算和吐蕃勾结,他们就如此自信能赢?”
“兵强马壮不是获胜的唯一途径,还要靠手段。乌鲁木达克勤这些年可没少费心思,光内奸就往我这儿安插上百,连王爷那里也是。”
岳冬大惊。“朝中有内奸!”
“自作聪明。”
“你都知道。”
“对。我利用他们使反间计,乌鲁木达克勤浑然不知,还在那里自鸣得意。”
“所以……这一战不是他们伺机而动,而是你给了他们可打的机会!”
“聪明。”
“可……可这样一来边疆的百姓……”
“一味的防御换不来和平也守不住江山。突厥疆域辽阔,我朝东起河北道,西至龙右道都与他相连,与这种好战的民族做邻居可不是靠一纸合约就能太平度日。记住做大事的人,不可只顾眼前的安逸。”
这就是帝王的远见?岳冬一直在为自己和家人的事殚精竭虑,从未放眼天下,如今听赝品一席话,先不管对与错,岳冬发现自己从未为社稷的将来设想过,目光何其短浅,愧对手中的权势。内疚之余,又觉不对。他不是不想为百姓某福,而是赝品对他做的一切让他自顾不暇,哪有余力去想、去做。还有,赝品的话听起来是高瞻远瞩,细想不论是赝品还是乌鲁木达克勤都是私欲作祟。不论胜负,牺牲的只会是双方的民百、士兵。真要危及到他们这些大人物时,一纸议和书便可保住性命。岳冬越想越郁闷,然桌上的兵符提醒他现在不是评价帝王对错的时候。赝品已经撩袍上竹台盘膝而坐,从条案上拿起一个奏本翻阅。岳冬赶忙倒水研磨。红色的朱砂条,在砚台中细细研开,待浓淡适中时,他提醒赝品可以用了。赝品执笔沾墨在奏折末尾空白处批示上他的决策。
赝品批阅奏折的速度很快,但忌讳被人打扰,岳冬侯在一旁只是适时研磨,不敢说话。等赝品批阅完,他才察颜观色,找机会提起兵符的事。
“贤。你拿来兵符,可是要御驾亲征?”
赝品呷了一口岳冬递上的茶,打趣的说:“你还真不禁夸,还没开征我就亲征岂不告诉他们自己的阴谋败露。”
“那这兵符……”
“我只是打算暗中布兵遣将。”
“吐蕃、突厥与我国边境相交绵延数万里,只发出一支兵符吗?”
“迎敌的准备早已做好,这支兵符是要交给诱敌的人。”
“诱敌?”
“诱敌深入,让他们有来无回。”
“假败!”岳冬知道这招的妙处与难处。
“对。只要用这路人马引出乌鲁木达克勤所统领的大军,将他一举歼灭,突厥就如失去左膀右臂,这是牺牲最少,最快捷、最有效的作战方式。”
“可乌鲁木达克勤为人谨慎,就算我方假败,让出城池他也未必会亲自带兵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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