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
韩信皱起眉头,挨着楚河汉街找到了一家酒店住进去,几乎迫不及待地就洗漱睡觉。他裹着被子暗自祈祷。
希望能梦见李白。
他按照网上看来的方法,脑海里不断地勾勒出李白的样子,也许这样做能增加梦到李白的几率。
不、不不不……
他失眠了。
于是还得求助于扁鹊的谷维素片。
韩信盯着掌心里两颗其貌不扬的药片,心里想着这是不是某种妖物,先让他尝到做梦的好处,又把他的梦夺走。他掂了两下,不想下床找水,干咽了下去。药片微微溶解,似乎一直挂在他的食道上,让他倍感不适,可他执拗地不想喝水,继续裹被子睡觉。
然而,他还是没有梦见李白。
他有些想念那个白衣胜雪,fēng_liú潇洒的青年。
黄鹤楼,户部巷,木兰池,他一一走过。他竭尽全力在白天把自己累到筋疲力尽,希望晚上好眠,可一天天的失败让他沮丧无比。
也许整个湖北都不是个好地方。他该离开湖北,去重庆四川看看。
他跟银狐“汇报”的时候,唯一能说的成果只能是他把石头挑了个好地方藏好了,别的一点都写不出来,银狐也只是温和地说没关系。
虽然银狐谅解了他,但是他内心仍旧过意不去。他一咬牙,他想出去走走,结果漫无目的地在武汉这座都市里暴走。不知不觉之中,看到一片梧桐绿荫,明亮的天光从叶隙中穿透而过,乍看叶子的边缘如同通透的翡翠。
行人告诉他,他来到了珞珈山。
现在武大樱花节尚未到来,游人稀少,韩信散了一会步,看见运动场上学生们正在嬉戏,便走进去,在观众席捡了个座位坐下来,打算休息一会儿。
他望着前方出了会神,李白的影子在眼前久久挥之不去。他叹了口气,掏出记梦笔记,翻到最后一页,拿了支铅笔开始信手涂鸦。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画过画了,自从刘邦骗取了他所有的设计图并给他反扣上抄袭的帽子后,他就再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重新开始全神贯注地画画。奇妙的是,当他今天重拾绘画,渐渐在纸张上描摹出李白的眉眼时,他终于想起当初为何学习画图和设计。
为了追求美。
而他现在正在画的人,无疑俊美得天下无双。
当最后一笔落下,他轻轻吹开纸面上细小的橡皮屑,凝视着纸上李白的笑容。无论他怎样尝试,都画不出梦中所见万分之一的动人之态,可好歹画出来了,也能聊作慰藉。
一种他说不清的情绪在蔓延,痒痒的,酥酥的,但是并不讨厌,相反还有点温暖。韩信嘴角一弯,忍不住伸手去触碰画中人的眉眼,精致又隽秀,fēng_liú而洒脱。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隔着什么,是浩渺的时间,还是广袤的空间,亦或是更加绝望的真幻之隔。但是,无论如何,这份温暖,却是那样真真切切地传达到了心底,仿佛最原始的生命第一次见到光。对于蒙昧的生命而言,光无法解读,但它们只要开始懂得在黑夜渴望光的降临,它们便懂得了希望和感动。
韩信起身,打算离开,忽然看见一群穿着白色校服的高中生也在这里游览,据说他们来自荆州,特地坐了长途车参观珞珈山下的国立武汉大学。
“好失望,樱花的影子都没看到。”韩信听见学生们说话。
……荆州的学生?
“我妹妹明年就上小学了,不知怎么她想去青莲巷小学,家里都不同意。”
“为什么?”
“她说她能在那看到什么帅气的大哥哥,谁知道呢,小孩子就喜欢胡思乱想。”那学生说,“青莲巷小学教育水平只怕不行吧,还是找个口碑好的。”
另一学生说:“你还别说,小孩子的眼睛跟大人的不一样,我听我爸爸说,每个小孩额头上都有一个不可见的天眼,能看见很多神奇的东西。”
韩信突然反应到了什么,他的脚后跟底仿佛有个弹簧将他整个人快速弹出,爆发一般的速度让他眨眼就到了刚才的高中生面前。
那女生受到了惊吓,她慌忙推了推自己的紫框眼睛:“你、你你……你是谁?”
韩信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你妹妹看到的人影,具体是什么样的?”
女生努力回忆了一下,说:“她说是……穿白色的衣服,手里一把剑,还有一个葫芦。”
“多谢姑娘。”韩信匆匆拜谢了那位少女,就风一般地离开了。留下几个女高中生呆在原地:“真是奇怪的人……”
青莲……青莲巷……
是你住过的地方吗……?
韩信以可怕的速度收拾完行李,单手一拎直奔火车站,他需要再次见到荆州,不然他恐怕会疯掉。在抵达目的站点后,走出动车组的那一刹那,他激动地差点磕碰掉行李箱的一个滚轮。
出租车司机把他带到了青莲巷口:“下车往里走就是了。”
他望着那道毫不起眼的巷口,上面挂着一块牌子,写着“青莲巷小学欢迎您”,心里升腾起一丝紧张。他缓缓地扶上了车门把手,慢慢推开。
真正抵达之后,反而患得患失小心翼翼起来。在刚刚以暴风雨般的速度赶路的时候,他只想着马上就要见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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