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散步到后院,在树下负手而立,他现在思绪杂乱,想清净一会。好在殷嫱虽心眼细腻,却也没有跟过来追问他的不寻常,只是叫下人给他备了点汤羹,防止他夜间肚饥不适。
忽而一阵脚步声打扰了韩信的清净。
他一瞬间以为是李白,可他很快反应过来了。李白的脚步非常轻敏迅捷,不像此人虽然听上去体重偏轻,但脚步拖沓缓慢,不是老人就是书生。
他回头,又看见了一个不想见的人。
张良。
他看上去一如既往地儒雅无害,正朝韩信露出惯常的微笑。
韩信眼神一暗,他还没有忘记之前自己的落魄和张良可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张良一直在明面上是个和稀泥的老好人,可暗地里不知道帮衬着刘邦行了多少苟且之事,其中一项就是加剧了刘邦对自己的打击迫害。他认为这个世界里的张良应该也相差不到哪里去。
韩信的猜想是正确的。
原身体的记忆告诉韩信,这个世界的张良深得刘邦信赖。
呵,真是不简单啊,能让那个刘邦交出全部的信任,城府的确深不见底。韩信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冰棱,锐利如锥。
张良笑眯眯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恭贺他晋封齐王,顺便吹捧他一二,对于韩信投过来的略带敌意的目光,张良仿佛毫不在意,仍旧柔和地微笑着,恭谦且温谨。
韩信对这笑容早已心生厌恶,仿佛他的脸上永远贴着一张完美的假面具。韩信内心冷笑一声:不就是客套吗,好像谁不会似的。于是他也拱拱手,吹捧了张良几句,词句甚至比张良刚刚夸赞他的时候还要浮夸矫饰,虽然他的词汇量不大,但努力挖掘一下能用的还不少。
韩信看见张良脸上微微愕然的表情,不由得从心底里感谢莎士比亚,看来多读读书还是有用的。
张良早已察觉到韩信今天有些不对,可他向来谨言慎行,并且此行目的也已经达到,他不是恋战的人,见好就收也是一种不错的政治品格,如今即便让韩信几分嘴皮便宜也无妨。于是他匆匆敛了容色,又同韩信简单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张良一走,韩信就找了根合适的树干背靠上去,嗤笑了一下:嘁,什么东西。
突然树干剧烈摇晃起来,落了韩信一头一脸的梨花雨。韩信讶然转身仰头,只见李白从花树上蓦然钻出,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哈哈哈哈韩大将军,披花带露好芳泽!”
真是的,一不留神这家伙就恶作剧成功了。韩信佯怒,眼睛里却难以控制地露出笑意:“李白,你给我下来!”
你的出现,总是这样突然,又充满惊喜。
“就不,就不!”李白一扬袖子,洒下一大把梨花,清清冷冷的香味像不可见的丝线缠绕在韩信鼻端,花瓣纯白胜雪,也比雪花更柔暖俏丽,在空中飞扬的样子像一群小小的玉蝴蝶。
韩信解下盔甲,攀上树干:“你小心啊,我来抓你了!”
李白这次没有躲,而是蹲在树上,朝他伸出了手,笑道:“那你快上来吧。”
很久没有见到这个笑容了,如同照耀着第一缕晨曦的山间清泉,通透纯澈又光明闪烁。所有在黑夜里徒步的旅人见到都会毫不犹豫地向它的方向全力奔跑,哪怕它其实是一条汹涌湍急的河流,他也甘愿淹死在其中,化作河床上的枯骨。
韩信竟然一时晃了神,忘了自己在爬树,手劲差点松掉,被李白一把拽住,语气里带了戏谑:“韩将军,你行不行啊?”
韩信好笑,他三两下爬上来,和李白一起坐在这棵古老梨树的枝干上,视线越过尖尖的屋脊,望见霞光锦缎,落日熔金。李白伸了个懒腰,对着天边:“明天又是个好天气!”他大喊,远天传过来一声声他的回音。
韩信只是看着他,看他的侧脸,看他的发丝上也沾染着梨花。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梦就会醒,所以要一直一直看着他,眼睛一分一秒都不能挪开,最好眨都不要眨。
蓦地,韩信伸出手,拈了一缕李白的发丝,手指轻轻滑下来。李白察觉到异样,侧头一看,韩信手心里捋下了几瓣雪色的梨花。“你看,你不也是个‘拈花惹草’的。”韩信看着他,笑着说。
“哼,我哪里有拈花惹草。”李白说完,倒拎起一只禽类,“知道你今天当了齐王,我一介布衣闲人没什么好东西,猎了只大雁,喏,拿去烤着吃吧。”
韩信刚伸手要拿,却见李白手一缩:“慢着。今天还是我生日呢,你又送我什么?”
韩信还真不知道今天是李白生日,他也不知道李白的生日到底按什么时间计算。韩信正在为难,突然李白的胳膊肘搭上了他的肩膀,整个人靠过来,一只手伸过来掀开他的外衣,往他腰里指了指,话语间带着好闻的酒酿气:
“喏,这个不错,给我吧?”
韩信脸烧红了,他低头一看,原来李白指着一块精巧剔透的白玉佩。
韩信忙说:“你想要就拿吧。”
“多谢韩兄。”说完李白一笑,倏然匕光一闪,玉佩上鲜红的流苏落到李白掌心。他利落一握,把红流苏收到怀里,笑道:“我看中你这穗子好久了,我就差个剑穗。”
韩信听了,看着李白带笑的眼睛,半晌,忽然一个没忍住,揽过李白抱了个满怀。
怎么办,为什么突然就产生了想要拥抱的念头。
会……吓跑他的吧?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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